赫敏看着手上的点菜单说：“书研，吃燕鲍翅吗？”她一怔，正巧有服务生送茶水过来，蒸汽升腾上来，让她的眼睛有些涩。

    刚结婚不久赫敏说她太瘦了，得给她补补身体，于是带她去海逸吃鱼翅，也就是黎以洛说的位于古北的那家总店。温书研看着菜单就想逃，赫敏抢过来说：“说是给你补身体的，就该吃好点，就燕鲍翅吧。”

    那一顿，两人吃了近千元。赫敏那时候还没跳槽，工资才五千出头，去掉四金，到手就更少，本来两个人吃饭是绝对不会进那种档次的饭店的，只是赫敏想要造人，说为了下一代的素质，也是为了中国的未来，两人都要好好补补，争取造出个比尔盖茨来，不要整天让微软拿中国的盗版说事。

    赫敏并不是个幽默的人，难得说出这么一句堪称经典的话，温书研一乐，也不再心疼钱，坐上赫敏的二手车去了海逸，不过之后的造人计划不太顺利，是在这场大补后两年他们才有的天天，知道她怀孕的时候，赫敏还没有忘记他说过的少有的一句幽默话，他搂着她坐在母校遗址对面的咖啡厅里说：“中国的比尔盖茨终于造出来了。”

    怀孕后，赫敏一直说要再带她吃一次燕鲍翅作为奖赏，只是后来他跳槽了，忙碌了，有钱了，再之后忘记了，他在通往真理的路上，渐渐地和谎言为伴。

    她有些感概，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这个错误的人却在此刻说出这样一个对他们俩有特殊含义的名词，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赫敏点了很多菜，但温书研发现那一次吃过的菜他一个都没有点，他的手抚摸过那些菜名，像是碰到了利器般，很快地移过去，温书研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冷冷地笑起来。

    赫敏停下手，看了她一眼，问：“你笑什么？”

    “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你说什么？”赫敏皱紧眉头，警惕的样子，让温书研越来越觉得可笑。

    “你既然已经不想回到从前，那又何必再请我吃什么燕鲍翅，你不知道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你自己的吗，是你移走的那部分。”

    温书研声音陡变，开始还是带着讥讽，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已是愤恨。

    赫敏身边的那个点菜的小女孩有些不安地问：“先生，是不是要过会再点？”

    赫敏刚想说继续点，就听到温书研打断他道：“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你一个人吃三个菜已经足够了。”

    赫敏合上菜单，很有风度地对服务生点点头说：“那就这样吧。”

    服务生拿着菜单快步离开。

    温书研觉得他们以这样的姿态，坐在盛着美满回忆的地方各想各的心事，实在是一件很诡异的事，她是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不断地喝水。

    赫敏夹了一块鱼到她的碗里，一如那时他对她做过的事。

    “书研，对不起，我不爱你了，但我还是天天的爸爸，你是他的妈妈，所以我们还有割不断的联系。你不用担心从此就失去我了，我一直都在。”

    温书研这次没有笑，她心里的悲愤太过盈满，所以就算假装，都已经笑不出来了。

    “在婚礼礼堂上，我爸爸把我的手交到你手上的时候，你曾说过你会爱我，照顾我一辈子，但你现在说不爱我了，可见再美好的爱在你心里都会成为过去。可是你是有家庭的人，你已经没有权利随便再去爱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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