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酒都已经喝到了高处,这个时候,虚伪顾忌拘谨都被酒精撕扯了个精光,个个刺条条地把胸膛暴露在弱肉强食,尔虞我诈,步步陷阱的人世间。一只蟋蟀跳到了桌子上,它跳来跳去,肆意地叫嚣,好像是在嘲笑这三个男人,只有一腔热血,没有半点心计,这样子,像个赤膊的小鸡,不需要许敬宗之流等来捏死你们,我一只蟋蟀都可以咬你们一口,灭了你等之流。
他们东倒西歪,或笑,或嚷,或唱,上官仪一手托起酒碗,一手捋胡须,脸一低一仰,便吟道:
一
翡翠藻轻花,流苏媚浮影。
风随少女至,虹共美人归。
二
罗荐已擘鸳鸯被,绮衣复有蒲萄带。
残红艳粉映帘中,戏蝶流莺聚窗外。
“好诗,好诗!”裴炎歪在一边,呱呱地鼓掌。
“恭喜老师又得好诗,学生借花献佛,干,干”
裴炎一仰脖,只听得咕咚咕咚三两声响,而后就见他把碗倒扣了说“一滴不留!”,再而后自顾地傻笑。
裴炎说话时的舌头已有些硬,先前还是有些拘谨,因为毕竟是在老师面前,多少悠着些,几碗酒水下肚,他被打出了原形,露了豪放洒脱之本色。
“哥哥我虽然不懂吟诗,但,我懂品诗,这诗是绝好的诗,只是这诗里好像有了一些东西,不是哥哥的味道,到底哪里不是呢,我也说不清。”张柬之趴在石桌上,嘿嘿地笑了说。
“呵呵,学生我知道,就是那,是那不对味了。”裴炎也趴在了桌子上,一边怪笑一边说。
“是哪,你说清楚来。”张柬之端一碗酒歪到裴炎跟前,纠缠着裴炎要说清楚。
“是这,这”裴炎用手指戳着自己的心窝笑了说。
“我说老兄,你一会说是那,一会又说是这,到底是哪,你别卖关子好么?兄弟我性子急,等不了热豆腐吃。”张柬之根本听不明白,他求了裴炎要说清楚。
“就是就是,那个女人,皇后”裴炎已经完全醉了,他说完头一耷拉,便打起了呼噜。
“是了,是了,是那个味。”张柬之经裴炎提醒,也觉察了三分奥妙。他哈哈大笑了说“哥哥,你喜欢那个女人?”
“不可胡说,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上官仪被点了要害,酒吓醒了三分。
“那个女人喜爱哥哥,我早听说了,不过哥哥可不能喜欢这样的女人,她就是个妖妇,太狠毒了。”张柬之还在醉意中,一半是胡话,一半是清醒话。
“明日我参了她,你便会信了你哥哥是何等人才了。”上官仪极力否认。其实上官仪做那诗歌时候,脑海里的确是闪过了武则天的回眸一笑。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武则天频频向上官仪示爱慕之情,上官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焉有不动心之理?况且,武则天集政治诗文美貌与一身,只可惜武则天是皇后,是他效忠的天子的女人,不然,两个旷世之才相遇了,不弄出个瓜熟蒂落来,那这个世界就畸形了。
寅时,三人酩酊烂醉,被大管家二管家抬进屋里睡去了。
黄氏一夜未睡,她等到天明,等上官仪酒醒,为了一家子的安危,她要对夫君冒死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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