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在清贵的翰林院,那些人也清楚自己所作所为非文人风骨,此时听得怒喝,都心虚地噤了声,转头看向来人。
见得是唐宁,那些人稍稍松了口气,却也没有大意。毕竟唐宁虽然不是翰林院的人,可品级比他们高,而且后台硬,前途也好,他们也不好怠慢。
唐宁皱着眉,再次问道:“怎么回事?子璋,你过来。”
其他人见唐宁招手,不便阻拦,只得让开一条道,林子璋低着头,不敢看其他人,一溜烟地窜到了唐宁身后。
唐宁转身见子璋红着脸,嘴唇动了动,始终说不出缘由,只得抬头,再次看向那帮人。
那些人倒也有些眼色,只听其中一个人出头,道:“唐大人,这林大人太不懂规矩了,翰林院的东西岂能随便带出去?”
其他人见有人开口,也你一言我一句地把事情交代了个七七八八。
唐宁沉着脸,心中思忖这事不好办,林子璋明显理亏,唐宁做事一向是站在占理的一方,现在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不过,林子璋此举倒也情有可原,说来不过是一块砚台,就算是个好砚台,也不能这般上纲上线。
于是,唐宁便道:“不管怎样,这块墨是乔涵韵的,就算他不在了,也没有哪条规定说这墨就充公了。再说,就算林大人违反了规定,这事也该交给学士大人评判。”
其他人无可辩驳,见唐宁已然带着林子璋朝着掌院学士那里去,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犹犹豫豫地跟上。
无逸斋,自唐宁走后,屋内只剩林清羽与凤雏二人。
林清羽目光看向窗外,丝毫不看凤雏的反应,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谈起帝王之术。
“凡帝王者,自身学识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乃识人之明,用人之术。此外,若想做那盛世明君,长远的目光,卓绝的见识,宽广的胸襟,信任属下的气度,一个都不能少。”
说到这,林清羽顿了顿,凤雏背脊挺得更加笔直。
“这些相信你早已看过,心中恐怕也早已揣摩通透。”林清羽话锋一转,并没有如凤雏所想那般继续谈帝王之术。
“二殿下可曾登高过,可曾见过一览众山小的景致?”
凤雏微微摇头,“我自小身体不好,不曾爬过山。”
“其实这朝堂好似一个棋盘,官员乃棋盘上的棋子。只是这棋子不只有黑白二色,也不是冷冰冰的物件,他们各有自己的盘算,并且根据自己的权衡而决定染上什么样的颜色。
若二殿下站在高处,一眼望去,那些棋子是什么颜色,哪些颜色多,哪些颜色亮,甚至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样的关系都是一目了然。”
凤雏看着林清羽,眼中迸出奇异的光芒,“然而有些棋子是被迫染上某种颜色的。”
“被迫也好,自愿也罢,这决定终究是他自己下的,这颜色也终究是染上了。但是,二殿下也可以给他们染色。”
“这是如何说的?”
“统观大局只能帮助殿下判定形势,确定方向而已。至于要如何走向这个方向,却是需要二殿下放下自身立场,做一回棋子,甚至二殿下也可以把自己当做其中某个棋子,思他所思,感他所感。站在他所在的位置上,感受他周围的棋子,了解他与别的棋子不为人知的关系。
待二皇子完全掌控他的思路后,他在何种情况下才会决定染上二殿下的颜色,二殿下岂会不知?”
“然,棋子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一一了解?”
“古之将领,手下士兵十万,他们却能历数其所有姓名来历。殿下,非不能,乃不为尔。况且,有些棋子染了一个,就是染了一片。”
“老师所言极为精妙,只是,为何老师教了我兄弟三人十数载,雏却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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