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唐宁已经二十一岁了。
二十一岁,唐宁终是走出了家乡的小县城,登上了他人生的舞台,展露出了他绝代的风华。
徐莲照旧给他准备了一堆行李,而这次,再没有好友与他一同上路。跟着他奔向京城的,只有陶平兄妹,当然还有躺在他怀里呼呼大睡的小黑。
唐宁一行到达京城的时候,距离春闱还有大半个月,充裕的时间足够他从容地调整状态,参加聚会,打听消息。
这次他没有住客栈,而是直接住进了林府,有林家庞大的人脉在,根本不需他去打听消息。
唐宁刚安顿下来,修整了一日,便找到林清羽,把张老太爷和陶平的话告诉了他。
林清羽听了连连冷笑,一想冷面的他几乎维持不了冷静的面具,当下就把陶平叫来逼问。
林清羽虽然长得和唐宁一样,可手段心机比唐宁高了不知多少段数,连削带打,陶平这样隐忍坚定的人都招架不住,很快把该说的不该说都漏了个底朝天。
原来,陶平所投靠的山贼是真的与官府和商家勾结,专抢丁家的仇家,不过那个山贼头目也不全听丁家的,大家只是以利益为基础的结盟。
故而,丁家想杀了林婉瑜,然而林婉瑜长得倾国倾城,迷得大当家不惜与丁家翻脸也要娶她。于是丁家才会联合官府杀上山去灭口。
而林婉瑜也不是逃出的半路被陶平所救,在三人被关着的时候,她身边的丫鬟便已经说动了陶平,那丫鬟从陶平那弄来迷药,迷晕了奶娘和林宛瑜,自己则和小姐换了衣裳,让陶平背着昏迷的林宛瑜连夜逃走,还告诉陶平奶娘已经判主。后来不知那丫鬟和奶娘怎么说的,最后那丫鬟在混战中被烧死,而奶娘则出面指证尸体是自家小姐。
这也是为什么陶平逃出来后不去投靠当地县衙,直接去京城的缘故了。
唐宁愕然,他是信任陶平的,一个对自己有恩而自己又有恩与他的人,他怎会不信,而陶平当初跟他说的时候,言辞恳切,表情诚恳,完全看不出一丝不对。
唐宁很气愤,他不仅气陶平的欺骗,更气自己的不成熟。要不是他早前听了张老太爷的话,他肯定会以为自己母亲是真的运气不好被山贼抓了,他当时还以为是陶平不知道山贼和丁家的关系呢。他质问陶平为什么不说实话。
陶平沉默,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他坐了几十年的牢,这几十年早已磨平了他的锐气,让他深深明白了什么是权势,什么是等级,因此官府成了他心中不可逾越的障碍。
唐宁正是易冲动的年纪,他不想唐宁为报母仇和官府,和富甲天下的丁家对上。
直到如今,他发现唐宁不是身单力孤的小举人,而林小姐的兄长又有权势后,才敢吐出真相。
最后,唐宁还是原谅了陶平,陶平的事给他好好上了一堂课,原来这个世上,很多事都不是纯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与私心,哪怕他的私心是为了你好。
也许只有赵谦那样的人对人的感情才是最纯粹的,唐宁这样想,可不知怎的,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谢白筠的影子,好吧,还有谢白筠。
说到好友,金永福从商了,赵谦在外放,如今唐宁在京城的好友就只剩谢白筠和符嘉言了。
而唐宁又躲着谢白筠,故而,自从住在林府后,只有符嘉言经常上门。
符嘉言热情开朗,很爱说话却又不会说话,一张嘴经常得罪同僚上司,好在他心中清明,做事也妥当,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相处久了,周围的人知道他是什么人,看在他为人处事都不错的份上,宽厚点的也就不计较他满口乱说了,不宽厚的表面也不会说什么。
这日,唐宁正在书房研究林清羽派人送来的考官资料,主考官竟然是徐元徐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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