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荑，今天二爷还是在东院吗？”眇兮数天之内仿佛老了十岁，皮肤暗淡无光，眼角都似乎有细纹了。

    柔荑无奈地点点头，当然少不了一通恶毒的诅咒，但改变不了什么。

    云遥依旧在东院，不愿意出来。

    珑玉不是不懂得如何温柔，难得的是她的温柔将智慧的闪光掩藏得恰到好处。跟云遥什么话题都能说，然而什么话题都恰好不甚精通。云遥很惬意，既然惬意，又为什么一定要到西院去听女人哭呢？

    “玉儿，很久没有听你吹笛子了。当年我在通天城，到处都能听到那首《美人在隅》的曲子，正是因你而广为流传。”

    “若不是为着那一次选秀，这首曲子也不会有机会因我广为流传。这首曲子是属于你的也不为过啊。”珑玉脸上带着笑容，只是眉眼低垂着，说这句话的时候，美人看得到她的神情。

    “我想再听听。”

    “可我不想吹，孩子身子骨弱，总是哭闹，我照顾他骨头都累散架了。这首曲子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吹，你想听，可以让别人给你吹。”

    云遥知道她又拿乔了，便故意说：“也是，眇兮也会这首曲子，我去西院找她好了。”

    珑玉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故作娇嗔地说：“眇兮还沉静在丧子之痛中，你去了难免又是一阵啼哭，何苦去闹她呢？”

    “那你还一个劲儿的装模作样？”

    “我给你吹便是。”

    珑玉转头向白玉兰示意，白玉兰便回身去屋里拿笛子。

    云遥感叹道：“玉儿，你是真的不一样了。”

    “我怎么不一样了？难道是生了孩子之后变老变丑了？”

    “不，你现在的温柔安顺，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只怕都是勉强装出来的吧。”

    “那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就不是了呢？”

    云遥笑了笑说：“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好像眇兮给我的感觉一样，无须心存芥蒂，我能知道你的心里全都装着是我。”

    “我像眇兮？”珑玉失笑，她似乎意外察觉到了什么。

    “看到你这样，我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会变回以前的模样。”

    珑玉笑着没有回答，这时白玉兰已经拿了笛子来。珑玉刚要把笛子放到嘴边，第一个音还没吹出来，就听到外面有妖奴禀报，风清流上仙来了。

    云遥只得起身去迎，来到云府大门口见到风清流，二人先见了礼，云遥不免担心地问：“上仙此来，莫不是要带玉儿走吧？孩子尚小离不得母亲，难道”

    风清流打断他，笑得十分和煦，就像一个温厚的长者。“云遥君，稍安勿躁，那件事以后再说。今天我来的确是有事要找珑玉夫人，不过不是为了先前惩处的事。”

    “什么事？啊，定是商铺里的事吧。”

    “正是。”

    “有劳了。”

    珑玉见到风清流，脸色就不复方才的温柔，她让白玉兰把孩子抱了进去，随手指了指，算是让座。

    “听闻夫人很擅长泡茶，不知今日我有没有这个口福？”

    珑玉皱了皱眉，冷然道：“上仙特意来，就有事说事吧。我是个朝不保夕的人，上仙何必还惦记那点儿凡间的茶水？”

    风清流轻叹了一声，一边从身上拿东西，一边道：“夫人说的有理，所以我才觉得遗憾，不能尝尝夫人的手艺。”

    说完，他拿出的东西就在珑玉和云遥二人面前展开了，上面清晰的狼爪印，比什么文字都赫然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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