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灵气就有了一切，那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兽族找，这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你为什么一定要屈尊来应征呢？”

    “仙族人离开云上城并非容易的事情，因为你所说的，大家都能想到，为了避免引起下界的混乱，必须有所限制。”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这也只是约束你们这些普通人而制定的吧。实际上下界的混乱已经很严重了，就为了对仙族来说同性命一样贵重的灵气。”

    青寒尴尬地笑了笑，说：“所以，所谓的自尊廉耻，根本就一文不值。”

    珑玉把铜壶收了起来，青寒皱了皱眉，问：“怎么，这意思是我没有通过？”

    “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不过也就最后一个问题了。能告诉我，你对云上城有什么样的感觉吗？”

    青寒狡黠地一笑说：“这听上去好像在招揽同伙儿，夫人，难道是我的错觉？”

    珑玉没有回答他，只是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现在是我问你答，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再说。如果你不想回答，那就可以早些回去了。”

    青寒坐着没有动，说道：“我很容易就能猜到夫人想要的答案，我现在说的，夫人觉得能够轻易相信吗？”

    “你可以为了取悦我编造一段话来，但我相信还是有不能掩藏的东西隐藏着。一个人要真正地说谎很不容易，不信你可以试试。”

    青寒叹息了一声，目光挪到了屋中陈列的各色商品上，缓缓说道：“住在这里太久，就像闻不到空气的味道一样，感觉不到它有什么特别。所以它就好像空气一样，似乎是离开了就无法存活的重要东西。但是，云上城和空气到底还是有所区别，走出这城我一样能呼吸得到空气，这城只是让我成为仙族人的必要条件。”

    “必要条件？”

    “离开了这座城，就不能叫做仙族人，实际上有很多这样的人，得不到仙族的承认，这是下界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我想要的只是存活，而非这个身份，那这座城对我来说意义并不重大，就像那些得不到承认的人一样。”

    “按理说，对于种族和故土的眷恋，应该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出于人的本能，难道你没有吗？”

    “对于下界的种族这一点的确是正确的，可是对仙族不尽然。仙族人彼此之间没有利益，没有等级，只是各自朝着永生，或者延续的目标前进。互不相关，也没有必要相关。至今没人知道这座城是怎么建起来的，为什么建起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如今意义上的仙族，是从订立了跟人族的言灵契约以后才诞生。”

    珑玉本来是提问考验的那个人，现在反倒听得愣住了，原来真实的仙族，其冷漠的程度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原来仙族的存在仅仅只是为了维持侍奉他们的言灵契约？如果没有这份契约，如今的人族想必是另外一番光景。可是，仙族同人族订立这样的契约，仿佛又不是偶然。到底是必然还是偶然，真的说不清楚了。

    “这么说来，你对于这座城”

    “完全没有什么感觉。”

    “即使它注定要毁灭？”

    “既然是注定的，我何必为此悲伤？”

    珑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从明天开始，你便是这家店铺里的一员。灵气的报酬一月一结，以这铜壶为计。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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