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渊城主，你最好不要再往上走，因为我肯定会把你打下去。”

    这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低沉的，平静的，就好像已经把生死都看淡。

    “但我有些话一定要问你。”

    “我多希望你根本不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我多希望你的心中，只有风铃一个人。”

    “你这样希望，我到底该说你是只顾自己，还是只顾别人？”

    迴雁轻笑道：“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到了一个尚算不错的结果。风铃终究还是有机会的。”

    “我想你还是不太了解风铃。”

    “是吗？难道你很了解吗？你跟她同吃同住，一起度过了每一个寒暑吗？”

    焚渊不能这么说，所以他闭上了嘴。

    “我几乎成为了风铃的影子，她走到哪儿，我就走到哪儿，但是没有人会察觉我的存在，除非我不得不出现的时候。这样很好。风铃是个很倔强的女孩子，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尤其是对感情。她总说，日久生情，所以对你总无法放下，其实如果她说的真的正确，早该对我动情了。”

    “我并不认为，风铃对我的仰慕之情能称为爱情，你为什么不肯尝试一下呢？”

    “我无时无刻不在尝试，然而也许是我做影子已经习惯了，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我的存在。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成全她。”

    “你就是为了给风铃一个机会，所以才杀了冬青？”

    “我动手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他很希望我能杀了他。一个一心求死，但又绝对不会自杀的人，碰上一个想杀他的我，这不是命中注定吗？”

    “你现在也是一心求死。”

    “是啊，我已经身染无数种疫病，无药可救了。等我写完这符文，就会在这里慢慢等死。”

    “也许死了比较好，你不会看到风铃孤独终老。”

    “我以性命给风铃换了一个机会，但你却始终不能再给她一个？”

    “爱情不是怜悯，我可以照顾她一生，但我不会爱她。”

    “其实我是知道的，你说得对，看不到也好。”

    焚渊闭着眼睛，不知道这青年是否流泪，但人生到了尽头，为自己，为别人，流一次眼泪又何妨？

    “风铃说，她一定要向你和珑玉赔罪，我告诉过她冬青死了会发生什么事。她一心想从这怪兽身上取走一样东西，当做赔礼。这件事当然也由我来完成。”

    说着，焚渊感觉到，自己的衣襟里被塞了一个细长的东西，估计是瓶子。

    “这一瓶是这头魔兽的血，剧毒无比，经过提炼以后，即便是其他魔兽，也无法抵抗。我想经过你的手之后，一定能成为一件不可多得的杀人利器。”

    焚渊笑了笑说：“你能预料很多事，连我和珑玉的反应都预料到了，可为什么不能扭转自己的死亡呢？”

    “就像这个世界一样，自然的运行，是遥不可及的，万物的生息却起伏不断，法则虽然讲求平衡，但也要分大小，不是处处都能如此平衡。只能是在积重难返的时候，扫过重来。看上去，世间万物都像是在走向毁灭一样，你是无法逃避的。我知道我的结局，但我不能扭转，因为即便我不是这样死，也一定是那样死。连世界都无法永生，我何必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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