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郎回了一趟盛城,不管老高头如何挽留,坚决辞去了掌柜一职。贵成听说林大郎要自己开铺子,也呆不住了,想跟着回来,无奈董盼羽孕期反应重,胎相不稳,大夫嘱咐最好要静养,要出远门,也得等到五个月以后。林大郎安慰贵成,反正铺面的影子都还没有,就是租好铺面,也要装修,置办东西,一时半刻这铺子还开不了业,让他安心陪董盼羽等着,等铺子开业了再通知他。
林芳这些日子是痛并快乐着。
娘亲能够安心养病,她也就不用再被抱到地里去晒太阳,而且她现在眼睛睁开了,可以观察这个世界。吃的饱了,身上有了力气,精神也渐渐好起来,不像以往那样,还没来得及想事情就睡着了,她有的是时间思考,这让她很是开心。最让她开心的是,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不用担心自己会被迫缠小脚,因为她看见娘亲和二祖母都是大脚,红姨也是。
让她郁闷的是,她一个活了三十多年的人,现在却被当一个小孩子哄,动不动就有人让她笑一个,跟她说些毫无营养的话,她装睡都不行,林武和林霞这俩小屁孩,一会儿戳她脸,一会儿揪她耳朵,气得她大叫:“离我远点”,可发出的声音却是哇哇大哭,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整天哭,她觉得很丢人,只好忍耐这俩小不点的非礼大明二十四监。”
“不行,”李翠梅解释:“人要立于世上,就要多听多见,整日躲在家里,与外界隔阂,学问再高,也无异于纸上谈兵。”
觉得三姐说的有道理,李翠红也不再多说,正奇怪林文林孟都已经下学,为何婆婆和相公还有三个孩子还没回来,就听得“咩——,咩——”的羊叫。二十多只绵羊,争先恐后的奔进大门,原本卷曲像厚毯子一样的羊毛,被剪得光秃秃的,看起来无比滑稽,进了门也不用人管,自觉得往西侧房后的小院走。
“我回来了,”
“我也回来了,”
一前一后的两个小不点,手里甩着细树枝临时做的小鞭子,兴冲冲跟在羊群后面。
林娟提着一个小篮子紧跟着进院,篮子里面装着一种叫做“花叶菜”的野菜,这个时候正是长的最好的时候,不管是吃新鲜的,还是腌成酸菜,都很好吃,村里人每天下地干活,都会顺便拽一点。
童氏手里牵着牛,挎着一个大篮子,里面大部分是药草,还有水壶,装干粮的包袱。牛背上背着一个连篓,里面是草,漏在外面的草堆得高高的,用绳子捆着。
牛后面是长着腿会走路的大草垛,嘿嘿,那是因为林二郎扛的草捆子太大,连脑袋都遮住了,打眼一看,就像草垛在走路。
最后进来的是身材颀长俊美的林大郎,穿了一身蓝色布袍,乌黑飘逸的头发,用同色的带子随便束于脑后,手里牵着他惯常骑的黑马。
这段时间,大郎都没有再穿亮色绸衣,而是尽量拣蓝色灰色等深色布衣,虽然他没明说,家里人都知道,他这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光华,减小和李翠梅的差别,李翠梅劝他没必要这样做,他的回答是,往后自己给自己做事,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童氏不喜欢讲究死板的规矩,只要没有外人,家里吃饭时都是热热闹闹的,大人小孩统共坐了两桌,谁爱坐哪里随便,不分上下位。
吃着饭,童氏问林大郎:“大郎,铺子可看好了?”
林大郎正给林芳喂蛋羹,用帕子细细把林芳嘴唇擦干净,这才回答:“是,婶母,位置处在镇上最热闹的地段,带有院子,一年要一百五十两银子,侄儿还未决定,且再看看。”
李翠红撇嘴:“一百五十两,够买十亩良田了,这家主人是想抢钱吧。”
童氏也皱眉,良平镇虽说是附近最大的镇,来往人口不少,可一百五十两银子租一年,饶是地段再好,也确实太贵了,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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