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钻狗洞

    富阳附近爆发春疫？

    阮婉记起小时候，长风成州附近爆发过一次秋疫。

    起初只是洪村有人染病，留意的大夫并不多也没有引起重视。后来零星听闻死了三两人，突然再有消息便是疫情来势汹汹。两月之内迅速蔓延开来，附近村落悉数未能幸免，弄得人心惶惶。

    疫情开始时得不到控制，期间又疏于应对任其发展，无良药商趁机投机倒把哄抬药价，等到了高发阶段死了不少人。

    事态越演越烈，就有大批成州人士外逃，为除隐患朝廷不得不派军队隔离了疫区。

    疫区内哀声一片，死的人不计其数。

    彼时阮婉几人都在成州，爹爹在外辗转施压，晋华在内周旋。最后还是晋华冒险顶风作案，私下将他们母子悄悄接出才幸免于难，晋华还险些被罢黜爵位，阮婉至今回想起来心有余悸。

    瘟疫到了腊月缓解。

    直至第二年开春才销声匿迹。

    疫区是何情形阮婉再清楚不过，更有幼时的亲近玩伴死于那场瘟疫中，阮婉心里一直有阴影。

    是以叶莲根本不敢多提，将秋娘的嘱咐交待清楚就缄口不言，只和叶心两人面面相觑，遂又望向阮婉。垂眸思忖时手指轻敲桌面，修长的羽睫倾覆看不出半分情绪，昏黄灯火便在屋内映出一脉清秀剪影。

    成州秋疫，初现端倪后的两月里才开始有药商囤积居奇，而曲庄春疫伊始，尚无多少人知晓情况下，竟会有人这般动作？

    药材紧缺，只怕疫情来势要比成州更凶猛！

    敲击声赫然停止，阮婉缓缓睁眼，“让江离和赵荣承连夜来趟侯府见我。”

    既是救命药材，一定要备，不仅是秋娘要的数量还要双倍送往！只要富阳有人由此动作，不消多久临近州县也定会跟风。

    拖不得！

    “三天之内，务必按方子上的数量将药材给本侯筹好，有捣乱不卖的，就带上你手下的禁军去吓唬！吓唬不来的，你懂如何做！”

    江离缓缓接过信笺，强忍着嘴角的抽搐，奇葩这次又要闹哪出？

    带着禁军明抢，简直匪夷所思，天子脚下都有恃无恐吗？

    阮婉仿佛看透他心思，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噙着一丝慎人的笑意，折扇便不规则轻敲他胸前盔甲，逐字逐句，“江大人悠着些，若让本侯听到半句风言风语，本侯无颜，你也无颜再留军中，唯有来府中给本侯做专职侍卫。”

    江离心中陡然一凛，片刻，少有的军姿盎然，“侯爷放心，一定办妥，不会有消息走漏。”

    阮婉满意摆手。

    出府之时，正好迎头撞上前来的赵荣承。江离自是一脸晦气，也不多话，只留下一句赵兄自求多福。

    赵荣承一头雾水。

    “连夜去趟富阳，查查富阳城中是何人在囤积药材。另外，富阳附近的州县，还有谁在动作？切勿走漏风声。”

    赵荣承依旧面无表情，半句没有多问一口应下。

    这样的事最适宜“不知道”去做。

    口口声声说不知道的人，心中才是最清楚无比。

    翌日，听闻有地痞流氓骚扰西街药铺，京兆尹敢管又不敢管，只得跑到睿王府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

    阮婉噗得一声呛出茶水，还真是难为了江离。

    小傻子不明就里，便也跟着嘿嘿笑起来。

    阮婉心情也好，连甜点都比平日里用得多了些，她平素不喜甜食，只有小傻子喜欢。

    眼下，最爱的栗子糕都已用了三盘了。阮婉正欲开口，小傻子却问道，“少卿少卿，那你后日可要去南郊看热闹？”照旧吃得满嘴糕点削，“少卿去，我便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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