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喊程乔一声,但要是他不应的话,估计我反倒会被自己凄厉的声音给吓到。于是我选择按兵不动,屏气凝神地注意着楼上的动静。
终于,伴随着皮鞋蹬在阶梯上那清晰沉重的脚步声,楼梯间的小灯啪地一声被打开,眼前顿时明亮了许多,只是柜台这里还是一片昏暗。
然后就听到一个声音:“阿耀你不至于吧,往常还会留一盏灯,今晚竟然一盏不留,你是为了省电还是因为你属畏光系物种的?”
“瞎说,我明明是趋光系的!但是,节约用电,人人有责啊。”程乔清澈干净的嗓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带出一点回音,夹杂着些许无奈,在这样的深夜里有种柔肠百转的感觉,听得我心神都荡了一荡。想了想,我觉得有必要为其他人说句好话,于是又补充一句,“而且楼梯间的灯我可没叫云姐她们关,是她们自己环保意识强。”
虽然还没见到程乔的身影,但光听着他下楼的声音我都觉得很踏实,深深地吐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一般情况下虚无缥缈的恐惧不会随着人数的增多而有所变动,但于我而言却又不是这么个理,因为只要一想到就算我真见到鬼了,那也是有人陪着一起见的,心里立刻就会涌上一股死也瞑目的感觉
刚才把柜台的灯不小心关掉之后我就左脚拌右脚跌回了椅子上,半天都没动。现在没什么好怕的了,正准备站起来摸索一下灯的开关,谁知道右脚,具体点是右脚的大脚趾在往前一迈的时候,竟然又猛地踢到了柜台的内壁。
“嘶!”我咬着牙倒抽了一口凉气,背上和额头上瞬间有细细密密的冷汗渗出来。
擦!十指连心呐,脚趾头也连着要紧的内脏啊!我今天到底是为什么要贪这个方便穿双人字拖就出来啊!
“阿耀你怎么了?”程乔一下子提高了音量,立刻往这边冲了过来。
“”其实我很想提醒他先开多几盏灯,不然他也很有可能会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但我已经痛得连个单音节都发不出了。
意外的是程乔的夜视能力原来很赞,因为他竟然毫发未损地就冲到了我旁边。我还没反应过来两边肩膀突然同时一沉,滚烫的触感透过肩上薄薄的衣料清晰地从神经传到脑里。
“阿耀你是不是撞到哪里了?”他靠得很近,但在逆光的昏暗中看不清表情,有些急促的呼吸近在咫尺,看着他瞳仁里不知从哪里反射出来的那一点微光,我愣了一下,思绪止不住地翻到了另外一页。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在这样一个黑灯瞎火的晚上,撞到了脚,同样也是大脚趾受到摧残。唯一不同的就是那时在我身边的人,不是程乔,而是何默天。
那天是我和他交往三个月的纪念日,为了那天我提前准备了整整一周。
一大早我就跑到他家楼下大喊他的名字,差不多十分钟后,逼仄的楼道里终于冲出一个高大的男生。我兴奋地立刻就想扑上去,可他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拽着我就走,满腔热情像被冬天里的一桶冰水尽数浇灭,心里忽然就觉得很委屈。但等我注意到自己的手正被他紧紧地牵在手里的时候,所有不快一下子烟消云散,嘴角翘得快要上天。
出了小区门口,他立刻松开手,不顾我满脸的失落,他只是淡淡地问我来干嘛。我用左手捏了捏还带着他掌心温度的右手,笑着说:“随便来找你玩玩不行啊?”
他原本有点缓和的脸色瞬间又沉下去:“我没空,你自己玩吧。”说完就要转身回去。
我吓了一跳,立刻冲上去拉住他:“不行啊默天,今天是我们交往三个月的纪念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要陪我整整一天的!”
他沉默,良久才转过身,低下头静静地看着我。当时东边太阳已经露出半个头,璀璨的曦光里他的脸就像被镀上了一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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