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云书看到他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话,不起眼的脸上,一双黑眼睛晶亮闪光,像一个一心一意讨好大人的孩子,希望得到赞赏,又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而紧张不安。
这副样子让云书从心底笑出声来,他落落大方地坐到餐桌旁,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红衫鱼肉入口,抿嘴品味着,边频频点头,然后摇头晃脑道:“此鱼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黑眼睛闪出惊喜,“不要骗我啊。”
“嗯嗯,不骗你。”云书说着又吃了一块,“你看我都停不下筷子了!”
容溪笑得眼睛都弯了。
云书微笑着看他,“我说,容兄,你该去换身衣服吃饭了吧?难道你真的要我过意不去吗?”
“是是,我都忘了,那公子慢用,我去去就回。”
“呃,容兄,以后不要叫我公子,就叫名字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比你大,我叫你云弟可以吗?”
“当然可以,容兄,快去换衣服吧。”
一 一 一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他们乘着一只竹筏,顺流而下,前往碧澜湖。这个蜀中的青城,倒有点儿像江南的水乡,河涌纵横,竹筏在幽幽水道中缓缓穿行。不觉间,天边已经抹上了第一道霞光,淡淡的金线,穿过丛丛翠绿的竹林,朦胧的景象,如梦一般迷离。
容溪放下了竹篙,从身上取出一支竹笛,放在唇边轻奏。笛音绵长,在若明若暗的晨光中缭绕,隐隐透出一丝惆怅。云书听之不禁动容,觉得眼前的平凡的容溪带上一层出尘的意味。
一曲既罢,云书脱口道:“清商曲怨意阑珊。容兄适才所奏便是《清商怨》?”
容溪笑了,“对,是《清商怨》,云弟也听出来了。”
“曾经听夫子吹过。不过夫子所奏是壮志难酬的悲怆,而容兄所奏则是”
“是什么?”容溪又紧张地等待着答案。
云书笑道,“没什么,只是昨天初识容兄,觉得容兄为人平和冲淡,心无城府,而刚刚听到的《清商怨》却是幽怨缠绵,想不到容兄也是心里有郁结的。”
容溪似被道破心事,窘迫不已,含糊道:“没什么,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醒了心里有些不好受而已。”
云书好奇道:“哦,是什么梦?”
容溪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道:“不知道你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也许每个人都会在心里期待另一个人,你不知道他是谁,但他你的心中栩栩如生。我没想到有一天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跟我想象中一模一样,不不,比我想象中更美好十倍。我欣喜若狂,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然而我却诚惶诚惶,不敢向他说出心里的话,因为他太出色,我们根本是云泥之别。我怕他会厌恶,甚至会被吓跑”
“于是你梦见他了,并且在梦里对他表白了?”云书深深地看着他。
容溪点点头。
“呃那么他说什么了?”
容溪目光投向苍茫的天际,“他什么也没有说,天已经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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