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个耳目灵敏之人司马洛城才入城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他已经闻讯赶來了
想必先前城楼下那些盘查的士兵中自有伶俐之人认出了司马洛城
可司马洛城此刻一袭粗布短衫要想把他与一国之君联系到一处确实有些困难
但不知为何他虽穿着简朴与那向天赐站在一处却丝毫不显突兀他举手抬足间自有一股旁人无法比拟的王者之气让似梦心中微微惊叹
虽然司马洛城有意隐蔽不想暴露身份可如今向天赐亲自前來迎他他也只得顺其自然
是以似梦便随着他一同入住西州的将军府
向天赐显然是突然听闻君上驾临故而府中并未提前准备诸事都是他回府后才一一吩咐
因似梦仍做男子装扮司马洛城也未做引荐向天赐只以为她是君上的影卫便将她与另两名影卫的住处安排在了一起她原以为要与陌生男子同住一屋
不想到底是将军府虽谈不上奢华院落倒也别致而向天赐一看便不是那些粗俗的习武之人安排甚为周到细致就连影卫的房间都是单间
正巧她的房间紧邻着司马洛城的房间
她入屋后只是简单梳洗便预备出去走走顺便熟悉周遭环境
她记得方才來的路上穿过一片花园景色甚是迷人出了屋子后正想着要不要去请司马洛城同去却见向天赐一脸肃穆从院外进來见了她只是微微点头随后便在洛城门前“噗通”跪下
“臣有罪请君上重责”向天赐伏地叩首沉声道
良久才听见里面传來司马洛城的叹息声“进來说话”
向天赐似得了天大的恩赐一般连忙半躬着腰身迈步进了屋子正欲转身关门却又听见司马洛城提高了声音:“梦儿你也进來吧”
似梦微怔她原本以为他们君臣之间有要事相谈她正想要回避却沒想到洛城并不避讳她
待进屋后只见向天赐依旧躬着腰身低垂着头一副犯了大错的神态在书案旁罚站
似梦有些尴尬只得沉默不语自去矮几上倒水斟茶
司马洛城在屋中來回踱步半晌终于说道:“向将军孤一向待你如何”
闻言向天赐本就低垂的头似乎又低了几分双手不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似乎考虑了一下终于还是跪倒在地回道:“君上厚恩天赐铭记于心然天赐不才所辖抚阳军中竟出了那等败类天赐有愧于君上请君上重责”
“想來将军还记得当初是孤力排众议向君父力谏你为驻西大将军可如今在你军中竟发生这等祸事你可知孤脸上无光你可知你不只辜负君父的重托更辜负了孤对你的信任”司马洛城冷冷看他并沒因为他的态度有所心软
向天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可语调却已隐隐带了颤音实则他今日得知君上出现在西州时已知自己大限将至
虽前些日子已命人处斩了那些犯事的士兵可刑部侍郎一行三十余人在西州边界遇刺身亡之事想來自己也是难辞其咎
见他只是叩首却无言以对司马洛城唇角紧抿神色愈发冰冷似梦端着一盏茶站在他身旁递也不是收也不是心里只替这位向大将军捏了一把冷汗
她与洛城相识至今还从未见过他这般动怒过即使当日崇义殿中代媚儿与洛熙厉声指责于他他也是一脸淡然
可眼下却是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颤栗的寒气就连她都跟着有些惧意莫说那位自知罪孽深重的将军了
屋内气氛肃然清冷似梦生怕洛城一怒之下便要临阵斩将若真是此那就坏了
一念及此她已开口说道:“君上茶凉了可就不好喝了”说着她的紫眸却是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洛城后便扫向地上跪着的向天赐
良久只听司马洛城微微一叹伸手接过似梦手中的茶盏低首轻抿一口而后轻抬眼眸眼底闪过一抹清冽冲着一句在不停叩首的向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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