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吏目今日照常到衙门当差,可是板凳还没坐热便接到了上头调任的通知,前来接替他手头差使的是个白净腼腆的书生,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但他历来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感叹一番后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了。[请访问。
和新来的书生也有个交接的过程,所以直到吏目还没有忙完。
沈心悠照例挽了个篮子到了衙门,里面装着她今日烙的几张葱花肉饼再并上一大碗白米粥,往日她逢人便笑一脸的亲切随和,这里的人也愿意和她打交道,更何况据说她还有总兵那里的交情,交好一些总没坏处。
可今日沈心悠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一路走来,那些仆妇小厮虽然也是在与她打着招呼,但看着亲热实际上却带着一股子疏离,更别说一背过身似乎就在嚼什么舌头,她心不由加快了步伐往刘吏目办差的那间小抱厦而去。
这间小抱厦地方本就不大,只有一扇小窗户向阳开着,夏日里便更显得闷热了,原本很是清静的地方,今儿个却听见里面传出了一阵对话。
沈心悠心放轻了脚步慢慢地靠了过去,紧贴在墙根细细地听着。
刘吏目已经将手差使与那书生都说了一番,眼下又将各处存放的物件一一指给他看,“那方是历年来各部落上邀的税目清单,还有那方是各县的税务以及借贷帐目你都要记仔细了,自己再熟识一番,若是大人问及也不会手忙脚乱”
“是,”书生一一应是,又对刘吏目鞠了一躬,“学生会用心学着做事,今日有劳吏目大人了。”
刘吏目呵呵笑了笑,只是那声音怎么听都有几分苦涩的自嘲,“往后你就是这衙门里的吏目,我不过是个守粮官,咱们要隔着老远了!”
“啪”地一声闷响,沈心悠挽在手而落,也惊醒了抱厦里正在说话的俩人。
书生奔出来一看,见是个陌生的妇人不由有些惊讶。
刘吏目也缓步而出,见着来人强扯了一抹笑容,转身对书生解释道:“这是内子。”
书生这才醒悟过来,又见着时辰不早了便识趣地自个儿先去用膳,将这里留给了他们夫妻俩人。
刘吏目走上前来收拾掉落在地的篮子,幸好那瓷瓮厚实,虽然是摔裂了纹,但好在没有坏掉,里面的白米粥也在,闻着那香味四溢的烙饼他抬头一笑,“还是娘子手艺好,我这肚子都饿了!”
沈心悠面色一沉咬了咬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刘吏目,转身自个儿先进了抱厦。
刘吏目收拾好了篮子这才慢吞吞地跟了进去,一瞧,妻子已经自个儿端坐在了椅子上,柳眉一竖,原本俏丽的脸庞绷得紧紧的,似乎有说不出的怨气。
刘吏目在心里叹了一声,娶了个年轻娇美的妻子他原本还以为是天大的运气,实际上却旁的也不多说了,自个儿将桌上的杂物收拾了一通,这才摆上碗筷开始默默地用膳。
沈心悠已是满腔的怨气,抬头见着丈夫正不紧不慢地将烙饼撕碎浸在白粥里,单单把自己晾在一旁,心里更觉得有一股无名火嗖嗖地往上蹿着。
怪不得那些人看她的眼光与往日不同,背地里指不定在怎么嘲笑和奚落她呢?!
可凭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舍弃了大好的青春年华嫁给了比自己年长十岁的他,一出嫁便做了人家的后母,操持家务教养继女,可看看她自个儿的丈夫是什么模样,三十多岁的人,懦弱又无能,捧着个吏目的差使,难道当真就这样做上一辈子?
她也想像别的夫人一样,出门有上好的朱轮华盖车坐着,侍候的仆佣排成队,华服美饰,珍馐佳肴,可这个男人能给她这一切吗?不能!
沈心悠此刻心里充满了悔恨,她怎么当初就答应了表姑母嫁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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