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沈檀夕第一次没能安抚萧夏的哭泣。
他知道他是一个脆弱的人,甚至从来都是把他当成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去看待,所以他也习惯性地给予他全方位无穷尽的安全感。
但是这一次,他失败了。
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不能阻止他的眼泪。
就好像那也是倔强的一种方式,似是要把之后的所有软弱都哭尽一般。
最后萧夏累了,就躺在沈檀夕的旁边蜷缩着睡着了。输液管限制着他胳膊的姿势,但他希望自己给予萧夏的安全感是没有任何压力的,所以待确认怀里的人已经入睡,沈檀夕才自己拔掉了那个东西,然后用坚实地臂膀完全地拥他入怀。
感受到坚实而又熟悉的力度,萧夏习惯性地在他肩头蹭了蹭。
未干的泪水打湿了沈檀夕的肩膀,那滋味令他很难受,就好像被无力感刺中了全身的疼痛神经,比被锋利的刀刃捅出来的伤口还要疼上百倍。
沈檀夕轻抚着萧夏的脸颊,心中五味杂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已经捉摸不透他了,以前从来都是精准地找到了令他沮丧痛苦的根源,不需太多安抚,常常点到为止就已经能让他恢复活力,但现在这就是给了他更多自由空间的后果,险些就酿成了大错!
沈檀夕轻轻地亲吻着萧夏的额角,心中一阵满是酸楚和自责。
——脆弱单薄?
那就继续让这样好了。
他的夏夏不需要强大,只要他足够强大,就完全能为他遮风挡雨,护他周全。什么预知未来?无关紧要之人的死活,从不在他沈檀夕的考虑范围,但如若有人敢打萧夏的主意,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不要再试图飞翔
宁可你羽翼尽褪,只在我怀中安然度活,也不要你再受到丁点磨难。
你必须依赖于我
沈檀夕拭去萧夏眼角的泪水,然后拥他入眠。
整整一个下午,别墅里都静悄悄的。
掐算着时间,霍敬佟准备进去帮沈檀夕换吊瓶,不过他也知道萧夏在里边,所以犹豫地在门口顿住了脚,然后想了想那头恶(饿)狼的本性,于是在门口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响动,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去。
幸好,床上的二人的姿势还算正常。
但特殊的腥甜气味,仍令霍医生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萧夏率先醒来,回头见有人进来,便觉得有些羞窘,于是在不打扰到沈檀夕的情况,他小心翼翼地红着脸起身,但却也在坐起来的一瞬间,闻到了扑面的血腥味道。
侧躺的姿势令伤口崩开,绷带处正不停地往外渗血。
床单上已经留下了一块不小的痕迹,霍敬佟眼见一惊,赶忙去做紧急处理,萧夏在愣了几秒后也赶忙惊慌着搭手。
接着一群人兵荒马乱,最终再一次把沈檀夕送往了医院
那时候徐风正在公司忙着善后工作,一听这事当即就在电话里大骂‘禽兽’!但在得知并不是因为强行和谐才导致的伤口破裂后,他沉默了两秒,然后骂了句‘恶狼’,便草草地结束了手头的工作,急忙驱车赶了过去。
“不用担心,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萧夏的心情十分糟糕,霍敬佟看在眼里,忍不住安抚了他几句——但这也就是沈檀夕现在处在绝对昏迷的状态,否则给他十个胆子,也万万不敢做这等领功的事——安抚低落的萧夏,那是沈檀夕的独家权利,谁敢沾染,轻则挨打,重则沉海。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在他旁边睡着了”萧夏沮丧地蹲在门外墙边上,小小地蜷成了一团,“如果不是他抱着我”
那是沈檀夕的习惯,只要他睡在他旁边,他一定会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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