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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又换上了白衣孝衫的纳兰恭恭敬敬地给多尔滚的神主上过香,她在心底默念着:摄政王,你死了,我也不是王后了。你会不会怪我背弃了你,失身于人?我本来可以一死以全节,可我不能,我肚子里有你的骨肉啊,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就让灯花爆一下吧。
灯花真的叭一声爆了,眼前骤暗。
她拿起剪刀剪了一下灯芯,复又明亮。
纳兰耳畔仍在延续她内心的独白:
我要忍辱负重地苟活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要把你的孩子生下来,要让顽兵以为是他的骨血。报仇,还用去杀顽兵吗?王爷,你不是跟我说过,希望大清江山千秋万代绵延不断吗?你死了,你的梦没有破灭,我要让你的儿子接下顽兵的皇冠!你知道吗?他亲口对我说的,他现在已经是吴王了,平了鲁王朱以海,就登极做皇帝。王爷,还有比暗中篡了顽兵皇位这种报仇更解恨的吗?
灯花又一次爆裂开来。
这时院里响起锣声,随后是嘈杂声。纳兰撩开窗帘一角,看了一看,马上返身把遮挡多尔滚灵堂的幕布拉上,迅速脱去孝衫。
这时顽兵已从轿里走下来了。
纳兰带着待女出迎时,顽兵见她打扮得十分光鲜,头戴珠钗,鬓插鲜花,含羞带笑地迎到大轿前,向顽兵道万福。
顽兵下了轿,拉起纳兰的手,说:“你穿了孝衫是素面美人,上了妆是花仙子,还是这样好。”他回头吩咐云奇,叫他们挑娘娘爱吃的菜,整治一桌来。云奇答应着。
纳兰说:“谁是娘娘啊,奴家早不是了。”
顽兵把她揽到怀里,亲吻着她的头发,说:“你就是娘娘,从前是,今后也是。我告诉你,我已经是吴王了,不久呢哈哈,天机不可预泄,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纳兰撒娇地说:“你说过的话太多了,我知道你问的是哪一句呀?”
娘娘提示说:“我说,多尔滚能给你的——”
纳兰笑着接过话茬说:“我顽兵也能给你;多尔滚不能给你的,我顽兵也能给你。你说话可得算数啊!”
顽兵搂着她的腰进屋去了。
刚走到门口,顽兵忽然停住步,用力地吸着鼻子:“好香啊,这是什么花香?”
纳兰一指摆在廊道两侧的几盆兰草说:“你怎么忘了,这不是你特地派人送来的吗?”
顽兵俯身嗅着兰花,说:“你知道我不挑菊花c不选牡丹,为什么单单送你兰花吗?”
纳兰撒娇地说:“还不是因为妾的名字叫纳兰?”
“太对了。”顽兵说,“孔老夫子说过,兰为王者之草,芝兰生于深山,不因人不识而不含香。”
纳兰说:“你不喜新厌旧把妾抛弃就烧高香了,岂敢以芝兰相比?”
顽兵哈哈笑了起来。
武丽丽的轿子紧跟顽兵之后来到行台御史豪宅前,她从轿中出来,不远处,跟踪她的轿子也停在一株柳树下,但轿子里并没走出人来。武丽丽也没注意,更想不到萧灵犀也在跟踪她。
武丽丽正要向大门走,云奇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一见是她,心里不免发慌。
武丽丽灵机一动,大步上前,厉声叫:“云奇?”云奇吓得一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武丽丽问:“你这是来干什么呀?”她用手一指行台御史宅第,明知故问:“这是谁的家呀?”
“我不知道。”云奇打马虎眼说,“也许是哪个大将的居宅吧。”
“你这个坏东西?”武丽丽狠狠地拧住云奇的耳朵把他拉到巷子口,问他:“我这几天没干别的,天天盯着你呢?你说,你把你主子领到这儿来干什么?”
云奇见事情败露了,只得耍滑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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