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淹没在人群里。
那馕饼摊子已经有些远了,华苓等了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才看到卫羿骑马走了回来。
卫羿将一个黄纸包着的饼子递过来,华苓接了,打开来。是个直径比手掌略长的圆饼子,边缘比中间要厚些,中间撒了芝麻,有一圈圈的花纹,有很诱人的香味。她咬了一口,不太松软,很有嚼劲,但是很香。“放了油,但不是猪油,也不是麻油?”
“是酥油。”卫羿说:“酥油是牛羊奶中炼出。河西走廊往西,大片土地上,子民并无猪豚膏脂可用,可供耕作的土地也少,倒是牛羊马甚多。”
华苓咽下了第一口馕饼,又咬了第二口,说实在的味道还不错,只是干了些。她将饼子啃出了一个缺口,看卫羿,却见他眼神格外温柔,照样手里也没有第二个饼了。“味道还可以。为甚忽然给我买这个?”
卫羿说:“从甘州往西,这馕饼甚常见,地位与江南米饭相似。”
“你常吃这个?”
“嗯,在边地驻防,长途奔袭,是以馕饼为食居多。”
华苓后知后觉地问:“所以你是要告诉我,以后我也要常常吃这个么?”
“并不是。”卫羿笑了笑,他策马靠近了些,伸手在华苓腮边蹭了蹭,将上面的芝麻粒抹去。“若是只要食米饭怕是有些难,西北地煮米饭不易熟。但汤水也常有。”
“娶你并非要叫你吃苦。”他说。
形容不出心里的感觉。华苓怔怔望着卫羿,他的神情很认真,他也总是很认真的。他自己可以忍受不好的环境,可以忍受各种必须的疲惫,但会努力让她过得好。一直以来,他告诉她的就是这样的意思。顶天立地,这是个男人。
她忽然觉得有些忐忑,对方为她已经付出了许多,而她是否配得上他呢。
卫羿看她只吃了几口,就问:“可是不合口味?”
“倒是还好。”华苓说:“只是现在不甚饿。”
于是卫羿把馕饼拿了过去。
他就要把饼往嘴里送,华苓反应过来,扯住他宽大的衣袖,顿脚道:“不许吃!”
“为甚?”卫羿看着她,眼里有笑意。
“我吃过了啊,这还用问?”华苓顿脚,倾过身去,将饼子抢了回来。她猛地咬了一大口饼子,两腮塞得满满的使劲儿嚼。
卫羿也没有再说什么,抖了抖马缰,两匹马继续沿着河边行走。
金陵河边种的柳树居多,五六月里正是繁茂的时候,远远一望,从上游到下游就形成了青青的一条长带,配上两岸拙朴的房舍,风景很宜人。
华苓努力地又吃了几口,将饼子吃了一半,将自己噎得直伸脖子。吃馕饼子其实是该配着水吃的,一个饼就是一顿饭,谁能光吃饭不喝水?
“勿要吃了。”卫羿看不下去了,将剩下的半个饼拿走,迅速地在小娘子啃出的缺口上咬了一大口,两腮鼓起,用力地嚼。
“你神经病,没脸皮。”华苓痛苦地扭过头去。
卫羿又咬了一口,浑身都透着愉快的气息。
“谢九娘子,我们惠文馆里有人偷书!”
又过了几日,华苓在竹园里琢磨着画画的时候,何冯派了个叫方大的雇工来丞公府寻她,气喘吁吁地跑来了,说:“谢九娘子,此事何执事不知如何处置,他说了,许是要请谢九娘子定夺!”
正好有空闲,华苓见方大的时候已经换了外衣,叫人备了马车往惠文馆去。到从丞公府到惠文馆要半个时辰,她在路上听方大将事情说了一遍。
惠文馆开业才十来日,每日来客都不是很多,居住在附近的民众大概是能走得动的都来了一遭。当真想要看书的还是少,但这附近街区的人也都知道了,这是个不收钱银的馆子,两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