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月成歌扇裁云作舞衣
长夜一点一点褪去蓝紫色的面纱就在卫枫和阿弥坐在姹紫嫣红的屋顶上晒着月亮拌嘴骂俏的时候载着妆衣的马车已经赶在拂晓來临之前昼夜兼程地驶进了花垣郡的地界
长夜已尽天色将明雾霭朦胧地蒸腾在田埂之上白蒙蒙地一片这是日出之前天空是淡紫色的四野里可以听到鸟鸣百啭妆衣从车里探出脑袋想寻找它们的影子却发现雾实在太大了一只手伸出去就像遁入了虚空迷茫到她自己都无法看见自己的指尖不过空气很好有点潮湿微带寒意的雾气迎风润在脸上有泥土和野花的芬芳空洞里妆衣隐隐约约看见前方有一条青灰色的东西而后马车驾得近了视野愈发开阔一个威仪的轮廓才渐渐显露出來正是花垣郡的郡门
“姑娘就是这里我们到了”车夫收了缰绳慢下车速准备门检半回过头对妆衣说道
妆衣仰起头凝视着城门上方的“花垣”二字心中荡起一丝涟漪这就是北部昌州第一郡花垣几日前她还在下梁而今她已经到昌州了
“昌州六郡这花垣是第一道门槛姑娘想去安川只需从这儿往北再过了秦砚郡即可”车夫说罢停下马车排队开始等候守城士兵的检查
天刚微微亮城门口就挤满了携家带口挑着担子排队出城的流民有的还牵着家畜这些流民多数是孤寡女子仅有的一些男子也基本都是老弱病残时逢战乱赋税与往年相比愈发堪重昌州又干旱无雨几座郡城之内遍地饥荒只怕连街边乞丐身上的虱子都给饿死了每家每户凡是沒有残疾的男丁上至五十多岁的耄耋老翁下到刚满十岁的黄口稚儿皆免不了被征入了兵驯之列
“姑娘昨夜一路赶路一定累坏了到了郡城内可得好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只是现在昌州兵荒马乱的物价难免高昂姑娘若是不介意倒是可以去小的家中小住几日不过秦砚那里战乱得比较厉害小的家中还有妻儿就只能送姑娘到这儿了”
“这一路上有劳这位兄台照顾送行至此妆衣已经感激不尽怎么好意思再去兄台家中打扰呢”妆衣略想了想觉得人家毕竟有家室的人自己蓦然跑去登门打扰实在不太方便也容易招人闲话于是淡笑了笑道:“这位兄台一会进了城找个地方放我下來便是”
“那委屈姑娘了”
守城的将士草草检查了一下马车便放两人进城了眼下战乱南下的人多北上的人少一般出城的车马都会经过仔细的盘查不过进城的基本则是应付了事
进城之后马车悠悠达达地驶着城里很空全然不似下梁那样繁肆的景致沿街少有摊贩偶有一两个也是提着篮子叫卖点心的妇孺东张西望地一副只要官兵一來随时都能拔腿就跑的模样郡城之内景色萧索随处可见面色蜡黄妇孺老人沿街还有不少要饭的乞丐连仅剩的几家店铺也都是门牌半掩鬼鬼祟祟不敢做生意的模样
又驶了一段马车行到了一个稍微热闹的地方浓雾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可见稀稀落落的几个临时搭起來的棚子有卖茶肆和烧饼人也渐渐多了起來莫约是个集市妆衣下了车又给了车夫一些银子于是别过车夫只身上路
下了马车妆衣就沒主意了她开始为自己的生计问題犯愁她只身來到北地一來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身上的盘缠也所剩不多;二來既然她带着这把冰魄十二弦顶了倾羽的身份就要时刻躲避圣天音的追杀她沒有地方可以去甚至沒有一个可以给她遮风挡雨的屋檐落脚之前从天波府的那个家里逃出來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这一次无助的感觉却比那一次更甚天下之大她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
身边是來來往往逃难的流民和一脸郁色的昌州百姓他们低着头行色匆匆沒有人愿意在这冷清的街道上多做片刻的停留妆衣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像一只游魂时不时有人挤着她她也不说什么只是呆呆地往前走着走着走着竟也不觉得饿了
最后妆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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