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明月当空,树影摇风。妆衣蹑手蹑脚来到畅音阁前,‘吱呀——’一声,门开了,她轻轻踱进去把门掩上。夜色温柔又安静,四下无人,果真如倾语说的很适合练琴。至于倾语,妆衣真没看出他是个瞎子,早上无心的话一定伤到他了,中午为了授琴还陪她饿肚子,想来真是抱歉。
放好东西,妆衣正要点灯,只听背后响起一个轻飘飘的脚步声,细听之下才发觉那脚步竟是在慢慢接近她。寒风中夹杂着一丝诡异的香气,妆衣觉得这味道好像在什么地方闻过,一时之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妆衣猛然想起晴衣说的那个吸人精血的妖怪,而思考的须臾里,那个轻飘飘的的脚步声已经飘到了妆衣身后。一时间来不及多想,黑暗中,妆衣操起手边的烛台便狠狠向身后砸去。但闻那妖怪惨叫一声,径直倒下。
“你呃干c干什么啊”半晌沉默后,那‘妖怪’又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没好气地低吼:“很痛哎!”
“倾善才?”妆衣一愣,虽然看不清楚,但教坊里的男人不多,这慵懒的男声只有一个人有,就是倾语这位人前正经人后犯抽的主儿。妆衣掏出丝帕好心上前走近他:“怎么是你?你怎么样?没伤到吧?”
“畅音阁里就住着我一个,不是我还能有谁?我算到这时辰你会来练琴,所以特地下来看看有没什么地方可以帮你。”倾语靠在墙上,没好气地骂道:“想不到你这丫头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下手居然那么重你干嘛不点灯啊!”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一直在这为什么不点灯?”
沉默,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妆衣暗骂一句该死,心知说错了话,又弱弱地补上一句:“对不起”
“别说了!”倾语粗暴的打断,随后是深深的落寞:“我已经习惯了。”
妆衣再不敢说什么,乖乖闭了嘴去点灯,火石触碰,屋内霎时明亮起来。只见倾语面色惨白c满头是血地倚在墙边,前额被烛台砸开了一道足有一指长的口子,而那尊青铜烛台正轱辘地滚在了地上。血还在往外流,顺着倾语的前额,覆上他长长的睫毛和阴影下那双没有光采的柳叶细眼,布得一脸都是。妆衣登时被吓得手足无措,她赶忙把倾语扶到桌边坐下,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她的心头,她从没这么害怕过,就是被父亲困在火海里面对死亡的时候也没有。伤人了,她居然该死地用烛台把倾语打伤了!
他会不会有事?他疼吗?她该怎么做?她,能怎么做?
妆衣登时手足无措,虽然已经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但仍是声音发颤:“这么会这样你坚持一下,我去找药师。”
“万万不可!”倾语抓住妆衣的手臂,急道:“如果你去喊人,他们就会知道你弄伤我。你有没有脑子?教坊戒律森严,这事要是传出去,轻则把你逐出姹紫嫣红小惩大诫,重则直接拖到刑房杖刑至死。”
毕竟是男儿身,倾语的手劲不小,这一拉扯妆衣的手臂不免有些生疼。
“可是你的脑袋还在流血,难道要我坐视不理吗?到底是谁没有脑子?”妆衣有点急了,不客气地回道。在他面前她根本淡定不了,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已经伤成这样了居然还在思虑这些!?倾语说的后果她不是没有想到,但本就是她错伤她在先,就算有什么后果她也应该承担。
“紧张什么,这点小伤我又死不了。”倾语微嗔,心下却有些莫名地沾沾自喜。他冲妆衣明媚一笑,语气却是冷静的:“你帮我打一盆清水,再去外面撬一块干净的冰给我,可以的话最好还要有布条。”
“好,你等我。”妆衣什么也没有问,箭步跑了出去。屋内,倾语听着妆衣莽莽撞撞跑远的脚步,无奈扶额——他可是妖族中灵力最强的青丘灵狐,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持着凡物所伤,真是把他们青丘狐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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