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玄机所在。
裴世矩非常了解李平原。榆林风暴之前的李平原,文才武略都很出众,但对天下大势的分析和判断不好,对未来趋势的把握也不准确,说得直白点,就是大局观不好,没有远见卓识。榆林风暴开始之初,如果李平原没有置宇文氏兄弟于死地,没有把矛头直接对准圣主和宇文述这两位改革派的“大旗”,风暴也就不会失控,改革派和保守派也就不会血腥厮杀,两京政治斗争也就不会愈演愈烈一不可收拾,国祚和统一大业也就不会受到严重伤害。而这恰恰证明风暴始作俑者李平原严重缺乏战略眼光,裴世矩对其亦是极度失望,由此导致去年八月裴世矩对其北上出塞之策不抱希望。
事实证明裴世矩错了,但错在哪?裴世矩突然醒悟,眼前之人是李风云,不是李平原,李平原已死,涅磐新生的李风云脱胎换骨,自己必须重新审视李风云的价值,不能在同一件事上犯两次错误。
裴世矩沉思良久,缓缓说道,“西行徒劳无功。”
此言一出,大堂鸦雀无声,气氛陡然凝滞,裴宣机等人面沉如水,李风云亦是一脸严肃。
西行的确徒劳无功。中土与西突厥之前就有盟约,如果没有盟约,中土岂敢倾力东征?但结果如何?西突厥背后下黑手,一边暗中帮助吐谷浑复国,借吐谷浑之力牵制西北军,一边假借攻打铁勒人,尽起大军,横扫西域。西疆形势因此急转直下,危机重重,中土吃了个哑巴亏,无奈东都深陷内忧外患之困境,无力再度西征,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以承认西突厥对西域的控制和吐谷浑复国为条件,以联手西突厥夹击大漠为陷阱,想方设法延缓南北战争的爆,给自己争取宝贵的喘息时间,但西突厥岂会上当?再说了,就算西突厥信誓旦旦答应了,中土又岂能相信它的承诺?如果西突厥的承诺可以相信,西疆危机又从何而来?
这就是中土的悲哀所在,自身实力不济,只能忍气吞声,明知与虎谋皮,徒劳无功,还不得不强作笑颜虚与委蛇,看看能否抓住那可能存在的一丝侥幸。只是这种耻辱之事谁都不会宣之于口,但现在裴世矩亲口承认了,足以说明裴世矩对南北关系的未来展十分悲观,没有信心延缓南北战争的爆,于是不得不把最后希望寄托于安东,谋求与李风云的鼎力合作。
“既然开疆安东有大功,为何又吝啬于封赏?”李风云继续追问。
裴世矩笑了,“你要何等封赏?”
李风云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取决于明公对某的信任度。”
裴宣机等人面面相觑,感觉李风云话中有话,有给裴世矩挖坑之嫌。
裴世矩笑容微敛,郑重其事地思考了片刻,然后望向李风云,眼神很复杂,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隐晦说道,“现在,某能给你何等信任?”
榆林风暴之前,裴世矩无条件信任李平原,授予其便宜行事之大权,结果一个不察风暴失控,差点灰飞烟灭。现在,李平原以白贼的身份卷土重来,再次需要裴世矩的信任和支持,但裴世矩犹豫了。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或许李平原吸取了失败的教训,才能远胜往昔,或许李平原依旧忠诚于中土,愿意为中土抛头颅洒热血,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李平原已化身为李风云,一切都变了,大义是否还是从前的大义?裴世矩不敢冒险,不敢重蹈覆辙。
李风云目露寒光,拍着自己的胸脯,厉声质问,“明公怀疑某对中土的忠诚?”
裴世矩叹了口气,摇摇头,“某不曾怀疑你对中土的忠诚,但你桀骜不驯,恣意妄为,行事不留后路,每每舍身相搏,不成功则成仁,完全不计后果,一旦失败,丢掉的不仅是你的性命,死去的不仅是你的兄弟,还有中土千千万万无辜生灵。”
榆林风暴给了裴世矩血的教训,吃一堑长一智,此次裴世矩无论如何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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