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兵变能否成功,关键不在军事上,而在政治上,所以李子雄最关心的不是李风云是否已经杀进了京畿,逼近了东都,而是杨玄感是否已经与关陇人达成了约定,是否已经确定了皇统继承人选,两京的保守势力能否齐心协力一致对抗圣主。
杨玄感给出了一个让李子雄失望的答案,虽然李风云对此早已做出预测,但李子雄始终心怀侥幸,结果事实证明,李风云再一次说对了,李子雄心里的那点侥幸终于烟消云散。
“可有其他选择?”李子雄直言不讳地问道,“我们一直做两手准备,代王不行,就选择其他亲王,比如秦王杨浩,他是河阳都尉,有卫戍永济渠之责,人就在河阳,若你托辞相邀,将其诱入黎阳,然后挟之举兵,我们便有了所需大旗,且能威胁到博陵崔氏,如此一来,兵变初期我们即使不能赢得山东人的支持,亦能让博陵崔氏投鼠忌器,迫使山东人不得不冷眼旁观,暂时忍耐。”
“我们做了其他选择,人选正是秦王杨浩。”胡师耽说道,“我们也想了办法,意图将其诱入黎阳,挟之举兵,但我们的努力失败了。”
“何解?”李子雄追问道。
“据我们刚刚从东都获得的消息,越王突然决定请秦王杨浩和观国公杨恭仁左右相辅。”胡师耽看了一眼李子雄,语含双关地说道,“越王目的何在,建昌公应该一目了然,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此刻秦王杨浩已经回到东都。”
李子雄一听就估猜到了这是东都高层权力博弈过于激烈的结果,可以肯定给越王杨侗出主意必是陷入权力困境的越王府长史崔赜,只是出人意料的是,小小年纪的越王杨侗竟然有如此慎密心思,有如此不凡胆略和魄力,这可不是小孩过家家,没有非凡勇气绝无胆量在群狼环伺之下行险一搏。而尤其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樊子盖c元文都c韦津c韦云起c裴弘策等军政大员竟然没有阻挠,竟然任由越王杨侗把本该属于他的权力全部收了回去。这怎么可能?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无人阻止?”李子雄惊讶地问道,“还是阻止不了?”
胡师耽一摊手,表示一无所知。东都高层都是强权人物,权力争夺非常厉害,东都政局之所以迅速恶化到今天这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与他们热衷于“窝里斗”有直接关系,但就这样一群强势人物,竟被一个看上去柔弱可欺的小孩子压制了,的确让人难以置信。东都权力分散,一盘散沙,这对兵变者攻陷东都十分有利,反之,若东都权力集中于越王杨侗一人之手,越王杨侗一人说了算,东都凝聚力必然增强,防御必然牢固,这对攻打东都就不利了。
李子雄稍加思考后,冷笑道,“越王好手段,他之所以请回秦王杨浩,真正的用意是打消观国公杨恭仁的顾虑,为杨恭仁复出做好铺垫。”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杨玄感和胡师耽,问道,“是否有消息证实观国公杨恭仁已经复出了?
“这一点毋庸置疑。”杨玄感手抚长髯,皱眉说道,“崔赜为了帮助越王守住东都,主动向元氏和八姓勋贵做出了最大程度的妥协,但事情远比崔赜想像得复杂,西京咄咄逼人,国公(李浑)更是步步紧逼,仅靠鲜卑人坚守东都已不现实。东都岌岌可危,我们能看到,崔赜能看到,杨恭仁当然更能看到,以他的个性,绝不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所以杨恭仁的突然复出,一方面固然是崔赜所请,另一方面也有他自己的意愿,面对急转直下的东都局势,他已经坐不住了。”
“观国公复出对东都政局的影响太大了。”胡师耽忧心忡忡地说道,“可以预见,越王的权威会因此凌驾于东都之上,中央诸府和十二位府在与越王的对抗中已落在下风,已再难掌控东都局势的发展。而这影响到了我们的兵变谋划,打乱了我们的既定部署,迫使我们不得不延缓举兵时间。”
众人神色沉重,尽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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