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来推断,第二次东征就是一个政治烟雾弹,就是一个政治陷阱,就是一个政治诱饵。
在第一次东征大败,国力严重受挫,圣主和中央权威严重受损的情况下,仓促发动第二次东征的风险已经被无限放大,稍有变故,比如大范围的天灾c比如粮道中断c比如政治风暴,等等,都有可能导致第二次东征失败。而第二次东征是圣主和改革派一意孤行的决策,如果失败,圣主和改革派将在政治上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改革必定停滞乃至倒退,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必将失去对朝政的控制,失去最高权柄。既然有如此大的风险,圣主和改革派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这就是政治陷阱的玄妙所在。我失败了,我就要把责任推给你们,我让你们留守两京,让你们督办粮草,结果你们没有完成任务,导致了我的失败,我当然要惩罚你们,大不了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反之,我打赢了,赢得了军事上的胜利,那么也就挽回了政治上的颓势,回去后我就要继续推动改革,如果你们执意做我前进路上的障碍,我会毫不留情地予以清除。
对于保守派来说,没有选择,这场博弈他们不能输,输了也就意味着在权力和财富的再分配上失去了话语权,然后他们将在大一统改革的凯旋号角声中灰飞烟灭,但问题是,如何才能在保全自己利益的基础上,摧毁第二次东征?也就是说,为避免与圣主和改革派拼个玉石俱焚,必须找一个“替罪羊”,而这个“替罪羊”就是杨玄感和他的兵变同盟。
这是不是就是今日东都乱局中,只看到保守派“大打出手”,而看不到改革派“声嘶力竭”的原因所在?
崔处直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征询崔赜的意见。
崔赜一听就明白了。崔处直的质疑很有道理,东都保守势力这么多,为什么就“剑指”杨玄感?为什么杨玄感就成了这场由改革和保守两大政治集团终极大博弈的“替罪羊”?杨玄感的本意是要联合所有保守势力,共同对抗圣主和改革派,也就是拼个你死我活玉石俱焚,但杨玄感显然没有吸取当年尉迟炯王谦司马消难和汉王杨谅举兵叛乱的教训丨盲目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过度相信了豪门世家的道德,结果一步错步步错,如今落得个孤家寡人c四面楚歌的悲惨下场,最后只能誓死一搏听天由命了。
“你是说”崔赜手指南方,又虚指上空,“这一切,都源自白发背后力量的操控?”
崔处直迟疑了一下,大胆假设道,“有没有可能,白发的背后就是圣主?否则去年东征大败后,圣主在明知第二次东征不可能取胜,必然会被东都激进势力蓄意破坏的情况下,依旧固执而急切地发动了第二次东征?圣主既想取得东征的胜利,又想利用这次机会诛杀东都的叛逆,试图一箭双雕,只是如此好计,需要一位合适的执行者,而从目前的局势来分析,白发显然就是最合适的执行者。”
崔赜的心骤然高悬。他想到了十二娘子崔钰,正是因为她与白发的偶遇,从白发那里得到了诸多秘密讯息,崔氏才在过去的两年里屡次抢占政治先机,才艰难地一点点地保住了既得利益,让崔氏看到了一丝振兴的希望,然而,这场博弈却注定了崔氏失败的命运,崔赜唯有牺牲自己来保全崔氏。然而,东都危机结束后,崔氏何去何从?
“白发的背后肯定不是圣主。”崔赜断然说道,“如果榆林的那场风暴源自白发,那么白发的背后肯定就是渤海公(高颍),当前中枢里,闻喜公(裴世矩)和美阳公(苏威)都与渤海公关系密切,而越公的父亲杨素生前则与渤海公冲突激烈,所以”
崔处直思索良久,越想越乱,不禁摇了摇头,“实际上某一直看不懂白发,但对樊子盖却看得透彻。某可以肯定,他之所以向越王低头,,正是想利用崔氏来暂避锋芒,只待时机合适,必定锋芒毕露。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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