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保障萨水通道的畅通,是远征军能否安全后撤的关键,而萨水一旦失守,萨水通道一旦断绝,则远征军在外无援军内无粮草的绝境下,坚持不了几天就会崩溃,远征军的确有全军覆没之危。
“大人,你应该建议延寿公(于仲文)即刻后撤。”十二娘子惊恐之下,脱口说道,“现在高句丽人正在后撤,正在有意识把远征军诱到平壤城下,一旦远征军杀到平壤城下,与萨水之间就有两百余里的路程,如此长的撤退距离,必然会增加撤退难度,反之,若远征军现在后撤,不但可以迅速撤到萨水,确保退路的畅通,还能有足够的粮草武器维持远征军的战斗力,确保远征军可以安全撤回辽东。”
崔弘升望着十二娘子因为过度激动而涨红的面孔,眼里不禁掠过一丝无助和痛苦。
“即刻后撤?”崔弘升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懑,而隐藏在愤懑之后的悲哀,更是让他接下来的话里饱含绝望,“这是一个阴谋,水师提前攻击平壤是一个阴谋,是要把东征失利的罪责全部推给卫府的阴谋,所以,圣主和中枢不可能同意即刻后撤。而延寿公(于仲文)早在鸭绿水的时候,因为违背圣主密诏,未能及时抓捕乙支文德,以致权威大损,拱手把指挥权让给了许公(宇文述)。许公是圣主的绝对心腹,对圣主言听计从,没有圣主的命令,就算远征军困死在平壤城下,许公也不会下令撤退。对许公来说,他宁可负远征军三十万将士,也不会负圣主。圣主就是他的天,就是他的一切,而远征军三十万将士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无足轻重的蝼蚁而已。”
十二娘子茫然无措。崔九站在地图前,悲愤难抑。
“大人,现在怎么办?”十二娘子问道。
“某也想知道怎么办。”崔弘升叹道,“所以某需要李风云对东征战局的详细推演,不能有丝毫遗漏,看看能否从中找到一丝逆转战局的机会。”
“机会就是找到高句丽人在萨水上游筑造的大坝,在远征军撤退之前摧毁这道大坝。”十二娘子不假思索地说道,“记得李风云当时的语气非常肯定,他说乙支文德肯定会在萨水上游筑坝拦水,他说乙支文德熟悉中土的历史,精通中土的兵法,不可能不借鉴这一招,而这一招在远征军半渡之际突然杀出,必能给远征军以致命一击。”
“不可。”崔九断然阻止,“以乙支文德的谋略,以高句丽人所做的战争准备,这道大坝肯定不是近期筑建,也就是说,高句丽人为了保护这道大坝,有充足的时间做好一切防范,它就像平壤城一样,不但坚固,而且陷阱重重,稍有不慎就有中伏之危。而选锋军目前所处的战场位置非常关键,不出意外我们早被高句丽人盯上了,某可以肯定地说,假若选锋军沿萨水而上寻找那道大坝,唯一的下场便是中伏而死。”
“大人可以告知延寿公(于仲文),请延寿公出兵毁坝。”十二娘子毫不气馁,再做建议。
“目前我们并没有这道大坝实际存在的确切证据。”崔九摇头苦笑,“这一切都是源自我们的猜测,虽然我们可以派出斥候沿河打探,但一则需要时间,而我们偏偏没有时间了,二则平壤战场坚壁清野,高句丽人严防死守,我们的斥候只要深入距离过远,必被敌人围而歼之,所以将此事告之统帅部,明公除了自取其辱外,没有任何好处。”
十二娘子蓦然想到了父亲在远征军里的孤立处境,脸色顿时一变,黯然无语。
远征军九路大军统帅中,唯独崔弘升一个山东人,而崔弘升还不是行伍出身,虽然他也参加过中土统一大战,也曾远征过北虏,但从军时间短,战绩也有限,在军方的资历和威望都严重不足,因此被孤立很正常,这种情形下他如果不经证实就将此事告之统帅部,的确有危言耸听c哗众取宠之嫌,自取其辱也是必然之事。
崔弘升既然无法从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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