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段回忆。

    一片快要凋零干净的荷叶轻轻搭在她的额头，此刻的她没有疼痛。

    眼底传来最后一抹光亮，好像是星星透过湖面照进自己的瞳中，让鸢尾快要闭上的眼睛又坚持了一会儿。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画面。

    一个男人，也是在这样湖底的光亮中，向自己游过来，然后拥抱自己，吻住自己

    脑海中这个画面渐渐清晰起来，那个男人的面庞五官，也一点点变得立体和清晰

    水中的他，澄澈诱人，水面上透进来的光线，将他高挺的鼻梁映衬得格外动人明朗，透着水，又透着几分致命的鬼魅。鼻下是两瓣魅惑精致的唇，那如星的眸子此刻迷离醉人，纤长的睫毛扇动，泛起的微波直荡漾进自己的心，一层一层

    是言止

    那个人画面中的男人就是言止。

    那么，自己是

    冰冷的河水一遍遍刺激着自己的大脑，记忆如泉涌般铺天盖地而来。

    一幕幕的画面和故事让鸢尾的大脑一下子都无法承重，脑中的痛，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痛苦

    她用手捂着脑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量的记忆灌入让她变得无比清醒，为什么偏偏在她临死的时候，让她想起了这一切的一切。之前二十多年的空白，就在这几分钟内，全部被填满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水下挺过来的

    当一切记忆都已经清晰，她只有强烈的求生

    她要活着

    她要活着钱小小不能够死

    她一把拽住荷叶藤，藤上细小的刺扎进肉里，却没了感觉。鸢尾努力把头抬起，勉强把鼻尖凑到了湖面上，吸入了一口空气。

    没有太多知觉，她只知道要活着，她要活着见到言止

    就靠着这一股执念，她拼了命地往岸边一个方向游过去，她不敢停下来，因为害怕一旦停下来，就没有力气再继续游到岸边，就会沉没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夜晚，当她摸到岸边岩石的那一刻，鸢尾不知道她创造了生的奇迹。

    不，从此以后，鸢尾这个称呼可以暂时消失了。

    她很清楚，她叫钱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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