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当心的,最近发生了太多事。”
言沨想起那只妖精可怕的通告,虽然对此他抱有深深的怀疑,心里的忧虑却是无法掩盖的。
确实那之后每晚,金色的妖精依旧守在言沨的家附近不间断地吹奏镇魂曲,不论言沨怎么呼唤都不愿现身。每一个孤身一人的夜晚,仿佛接受一个陌生人为自己送葬的感觉绝不好受。不过万幸,每晚的曲子并未有太大的改变,言沨的即死之日似乎尚未降临。
“书的事我会留心的,今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言沨拿起伞便向门口走去,桌上蛋糕未动一分。
队长犹豫了一会儿,倏地站起来,手不小心撞到圆桌,一壶茶翻到溅了一地,队长的白衬衫下摆染成一片棕色。
茶水低低飞溅向言沨,透明的结界一闪而没,将水珠拒之门外。
队长心里一紧,这是言沨不知何时开始的习惯。
曾几何时他们还能并肩作战的时候,某一天起,言沨变得喜欢用结界术了,明明盟会并没有给出任何有关的教导课,同时从那一天起,他变得二十四小时守护结界不离身,即便表面隐瞒得很好,仍藏不住他偷偷筑起的内心防线。
但队长不知道的是,那个令一切开始改变的原因,言沨自己的记忆也模糊了,他只隐隐记得有人告诉他要保护好自己,那个人的身影却也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渐渐模糊了,言沨唯一清楚地知道的是自己过去一定知道那是谁。
言沨转过身面对队长等他开口,从窗上映出的他的脸仿佛在不住地流泪。
队长面露不忍,但还是说话了: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太可惜了。”
“我其实觉得猎人也不错。”
一句话再次否定队长的期望。
这句话不假,最近他有想过去猎人的圈子里转转。
曾经他对队长的短信如此回复:“做猎人也不错,不受控制,没有每月必须完成的任务数量,在大规模战役中也不用身先士卒充当炮灰。”
“但是还是有钱拿。”他想了想,结尾时加上了一条。
言沨根本不在意有没有强大的后台和援助,甚至不在意「猎人」这个盟会以外的组织是由未能通过盟会的资格考核的人组成的地下团体。
对这样已经预料到的回答,队长忽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顿时气血上涌:
“我不问你以前发生过什么,我更不问你你心里到底藏了什么,但是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心吗?你不愿意回到盟会,为什么还要打破封印?显示你的力量?”
明明是他们不要的我。言沨一瞬间闪过这样的想法。那件事有七成是个意外,但他没打算反驳。
言沨并未惊讶或是对质疑露出不满的神色,没有沉默多久,他淡淡地笑着说道,“要是我说,有能力的人必须承担责任算了,你把这当成毫无意义的道德束缚或单纯的自我意识过剩也罢。”
“如果是我们刚认识时候的你,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地信任你。但是你变了,我很担心。”
言沨的浅笑不见了,有点落寞。
“我没有说谎,那确实是一条,但是”
为什么那个封印单纯只是能力的压制呢我能看见某个东西正准备侵入某人的身体,但我必须假装不知道?我感觉到转角的后方我的同伴处于濒死而救援迟迟未来,而我连目送他离开都不被允许?
“最初的时候我怕,我怕被彻底逐出那个世界,我怕擅自行动之后有我无法承受的后果。”
我天真地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但我逐渐开始预感到,我没错。
这一句话言沨咽下了肚子。
言沨握紧双拳试着平静地与队长对峙,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甚至开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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