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旖旎看着呆住的他，眼中尽是疯狂，“你走之后，我发现我怀有身孕，可当时你我婚约已定，若是此刻爆出我有孕的事情，等不到你回来，我们母子就会被处死。何况，不久之后就传来消息，你战死沙场，我更加惶然无依。”

    “这个时候，霍燕君出来告诉我，我可以嫁给他，带着孩子一起，他一定会将我们的孩子视如己出的。我当时想，我有孩子的事情瞒不了太久，不管你是生是死，既然孩子到了我的肚子里，那我就要带着他一起活下去，活到等你回来的那天。于是，权衡之下，我嫁给了霍燕君，孩子也平安降生。”

    “你果真没死，你平安回来了，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回来第一件事情，便是我侮辱我！”

    灵堂当中春风一度，简直像是把她的尊严踩在了脚下！

    “这还不算，你身边还多了个姓赵的女子。时移世易，我也已经嫁人，你就算有了妻子，我也无话可。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我的麟儿交给那个女人！你可知道，你可知道麟儿是被她活活打死的！”

    何旖旎目眦欲裂，“我亲眼看着我的孩子，被她活活打死！赵氏是那把刀，你就是拿刀的人，霍霆君，你，要我把这一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跟你成亲，我做得到吗？！”

    何旖旎一声声质问，好像一道道箭，狠狠地朝霍霆君胸口上刺来，他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不……不是……这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有数。我早就告诉过你，麟儿是你的孩子，可是我的话你从来不听，你只以为那是我出来骗你的……霍霆君，是你的刚愎自用，害死了我的孩子！”

    “旖旎，旖旎你听我……”霍霆君看着何旖旎双目垂泪的样子，急急忙忙要上来帮她擦眼泪，“旖旎，不是……”

    “不是什么？这些都不是你下令的？把孩子交给赵氏不是你的？不信我的话的也不是你？”何旖旎好笑地看着他，“霍霆君，你还想什么不是？”

    不……他什么都不出来。

    不信何旖旎的人是他，把孩子交给赵氏的人也是他，之后妄图囚禁何旖旎的人还是他。桩桩件件，都是他做的，哪儿能不是他呢？

    何旖旎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如今一下开了也好。”她终于可不用再伪装了，“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霍霆君慢慢起身来，依言走了两步，走到一半，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你打算干什么？”

    “不干什么。”老死宫中也好，就这么枯坐至死也罢，总之，都不关霍霆君的事了。

    霍霆君张了张口，脸上露出几分不舍和纠结，然而他最终还是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旖旎，对不起。你如果不想继续呆在宫里，就……就走吧。”

    他愿意放她自由，从今往后，只要何旖旎开心，即便是永远见不到她，霍霆君也心甘心情愿。

    他在原地，看着何旖旎瘦削的背影，良久，都没有都到何旖旎的一句话。就在他以为何旖旎已经不打算离开、心里又生出点儿希望来的时候，何旖旎一个字，将他的心，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她，“好。”

    一个字，从此缘尽天涯。

    霍霆君猝然合眼，“好，我着人安排。”

    “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道，“翡翠背叛你，我已经将她处置了。”至于柳倩倩，她已经没有了用处，留在宫里也是到处搬弄是非，他一并处置了。不过这些，想来何旖旎也不关心了吧。

    果然，霍霆君在原地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何旖旎的回答，刚才那一句话，像是已经用完了何旖旎对他最后的耐心。霍霆君的心，一点一点在沉默中慢慢冷却，直到再也温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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