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栖秀宫已经封起来了,进出不得啊”翠翠搔着头发,眉头轻蹙。“而且,你和那一位还有什么好说的?静等她获罪的诏书下来也就罢了”
曲烟烟抿唇不答,幽暗的目光恍惚落在绡纱帐顶,半天也不曾移动半分,可是似乎也并没有真的在看什么。
“管不了那许多了,去了再说!”她咬着牙低低道了一句,挣扎着就要披衣下地。
翠翠刚要拉住她,忽听殿外有内监高声道:“陛下到——”,唬得翠翠同着春儿冬儿急忙整衣跪下,齐齐口颂“万岁爷金安”。
明渊满面肃然地从外面一路直走进内室,见曲烟烟已经坐了起来,他的眉眼便松动了几分,倒象长长松了口气似的,微笑道:“你醒了?现在不宜劳动,躺下吧。”
说着,一撩袍子便在床边坐了,示意春儿取了灯过来。他亲自端了灯向曲烟烟脸上照着,另一手便托了她的下巴,在灯下细细察看她的脸色。
当着众人,曲烟烟有点窘,微微涨红了脸,垂着眼帘道:“这么晚了,皇上怎么倒又过来了?奴婢已经好了。”
明渊摇头皱眉,说了声:“好什么?脸色这样难看”,便从躬身站在旁边的内侍小玉子手上取过来小小一个锦匣,“这是西洋来的专治咳血的药,比我们大梁的药材好些,见效也快;且不用煎啊熬啊,倒是方便得很。朕刚才想起来了,就拿过来给你。”
打开,见那明黄底子上小小的两个银丝盖子玻璃小瓶,里面装着数十粒小药丸,十分小巧可爱。
曲烟烟禁不住笑道:“哎哟,这么一丁点小玩意儿还能治病呢?难为这瓶子倒做得精致皇上不拘叫小玉子或小林子送过来就成了,深更半夜的还自己亲自过来,若是吹了风可怎么好呢?”
边说,边将那瓶子顺手递给了春儿。
明渊奇道:“怎么又放下了,这就让她们服侍你服下吧?”
曲烟烟微笑道:“太医开的汤药就在茶房里煎着呢。奴婢还是喜欢我们大梁的药材,虽然苦些麻烦些,吃下去心里觉得踏实。这些西洋人做出来的东西,奴婢终究是有些怕怕的。”
明渊闻言点头一笑:“你说的也是。那就让她们先收着。”
这个话题说到这里也就尽了,一时没有话接下去,殿内顿时静了下来,两人的神色莫名的都有两分不大自在。
曲烟烟半倚半靠在床头,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凤首帐钩上垂下来的四合如意穗子,只是垂眸不语。末了,还是明渊又清咳了一声,闲闲道:
“我听你刚才怎么还自称‘奴婢’呢?如今好歹也是‘婕妤娘娘'了,这称呼以后得改。”
曲烟烟抿嘴一笑,飞快地瞟了明渊一眼,又低下头去,低低道“是臣妾知道了。”
明渊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把视线移到旁边高几上那盏莲子汤上,搭讪着伸手摸了摸那碗,道:
“冷了,吃下去不好,不要吃了。”
曲烟烟顺从地“嗯”了一声。
这回是真找不到话说了。明渊坐在曲烟烟面前的床榻上,先是两臂当胸抱着,后来也不由自主把那四合如意穗子拉了过来,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
翠翠小心翼翼地端了茶盘进来,尽量踮着脚尖不发出一丝响动,将两盏茶恭恭敬敬地奉与明渊和曲烟烟,又悄没声儿地退了下去。
曲烟烟接了茶缓缓啜了两口,终于抬起头来,含笑望着明渊,道:“皇上不想跟臣妾说一说楚昭仪么?您打算怎么处置她呢?”
明渊的眼睛微不可见地眨了眨,随即便站起身,倒背着双手在房中踱了十数步,这才斟酌着慢慢道:
“朕已将她圈禁在栖秀宫中,非朕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月俸亦按宫女同例。除了留一个粗使的宫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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