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夜幕已在悄悄降临。我惊魂未定地匆匆跑到公路边的轿车旁,坐在地上等何家兴的到来。没过多久,他钻出树林,走过坝堤,爬上公路,用遥控打开车门的锁。我率先拉开后门坐进去,不愿再和他并排坐在副驾驶上。我闭上双眼,在心中祷告,我什么也不知道,请高莲贞宽恕我的人云亦云,以后再也不敢散播谣言了。当我祷告已毕,睁开眼催促站在公路上弯腰查看轮胎的何家兴上车时,一辆没开车灯的面的车闪电般迎头射来,我吓得大叫何家兴快快躲开,没等何家兴反应过来,便把他撞飞到我们轿车的后备箱上,又重重地甩到地上。那辆面的稍微停顿一下,司机伸出脑袋向后观望,我踹开车门惊叫着望去,正和摘下墨镜回头窥视的司机目光相对,虽然暮色朦胧,依然看到一双剑眉倒竖下的眼睛凶光毕露,高挺的鼻翼旁,举着墨镜的中指上闪烁着一颗豆大的蓝森森的钻戒,嘴巴中两颗外张的板门大牙把下唇深压。他发现车内有人出来,急忙缩回头,开车急速而去。我叫骂着下车追赶,却看到车后牌照被两个光盘片遮挡着。我追了几步,那辆面的已经转过山峰消失踪影。我急忙回身,看着昏迷的何家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鲜血淌了一片,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吓得连哭的声音都没有了。我凄惨地呼救着,跪下来抱着他的头,把耳朵贴到他的鼻孔处感觉有没有呼吸,不知道是呼吸微弱还是我的急乱却怎么也感觉不到气流的进出;我急忙抓起他的手腕测查脉搏,颤抖的手指依然感觉不到丝毫的搏动。难道他死了?我越发惊慌,又急忙把耳朵贴到他心脏的外胸壁上,强制自己冷静,静心聆听,终于,微弱的咚哒声传进我的耳膜。还活着,他还活着!我第一反应就是赶快报警救治。当我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拨打120时,竟然没有信号,又拨打110,依然是无法发送。我绝望地抬头望着四周夜色笼罩下的连绵高峰,真是叫天不应叩地无门。我声嘶力竭地呼唤着何家兴的名字,他依然毫无反应。我又不会开车,看着急救工具却无能为力,夜的黑暗越来越浓,甚至伸手不见五指。我爬上车,试探着找到车灯的开关,把灯打开,照亮半边公路。夜晚的山中公路,过路车辆也很少。我终于祈祷来了一辆,便死死挡在路的中央,司机停下来伸出头询问原因,没等我把车祸的事情说完,那人已经大发雷霆,不愿惹祸上身,呵斥我闪开,我站在车前苦苦哀求,他气得辱骂着下车,把我推到路边,随后飞身上车,加满油门疾驰而去。我哭叫着跑回何家兴的身边,摸着他依然不动的身子,绝望地哀嚎。突然,刺眼的车灯一闪,又驶来一辆汽车,我急忙站到路的中央不顾生死地拦挡,那个司机可能看到了车灯下躺着的危重伤员,竟然慢慢绕过我的身子后猛然加油,呼地一声擦身而过。我气得恶骂司机。一辆,又一辆,连续拦了七八辆车,我甚至跪地哀求,却没有一个司机愿意帮忙。我发疯地辱骂着见死不救的司机,不停地跑到何家兴跟前探望,看到车灯出现又跑到道路中央拦截哀求,如是地跳跃,忘记了所有的疲惫和危险,只有一个念头,赶快救治何家兴。
当我拦截第十三辆车的时候,那个司机竟然嘎然刹车,伸出脑袋惊讶万状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我急迫的双眼早已血红,看不清司机的摸样,只是觉得声音耳熟,也顾不得细想什么,急忙把何家兴急需救治的事情说了出来。那个司机慌忙下车,快步过去摸了摸昏迷不醒的何家兴,二话没说便指挥我帮忙把何家兴抬上他的轿车,慢慢平躺在后座上。他让我蹲在跟前小心扶着,便关上车门,又把何家兴的轿车打开警报红灯,锁上车门,才回到自己的轿车上,平稳地向市区方向开去。
我抓住何家兴冰凉的手,瘫软地坐在脚垫上,依然在祈祷上苍,保佑何家兴。我对所有的人事都没有知觉,眼中只有何家兴的安慰。疾驰的轿车快到市区时,前边的司机突然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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