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寒c沈修栋二人每日上学必定是早到的。
塾里的先生李世儒本为太学司业,因为人正直又不睦官僚,向皇帝请书称年事已高,辞了官位,离了朝堂,在家专心作学问。朝里交好的同僚惜其才华,几番上门,才请得这位老先生当了塾里的师傅,日日教授几府的公子们。
这位老先生六十有余,身形消瘦,走路时步履缓慢,但对待学生却极为严苛,见不得哪一个偷懒贪玩的。
是日,修寒c修栋二人入了塾里,师傅还未到,他二人便将昨日所学功课温习了一遍,又将回家作的文章拿出来读了。修栋正专心读书,忽觉一股冷水自头顶冲下,顿时头发c脸面全然被水淋了湿透,穿的灰色衫子也湿了大半,手中拿着的写好的文章立时字迹模糊了。
瞬时,学堂里响亮的笑声四起。
修栋抹了一把脸,站起身子,回头一看,但见王习渊领着他身边的几个小子正得意地欣赏着他们的“杰作”。
“你们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沈修栋本就清瘦,如今衣衫全然湿透,紧贴在身子上,更显其单薄无力。
“欺人太甚?小爷就是欺你了,怎样呢?”王习渊眯着眼笑着,“就凭你的本事,还想怎么着?还手?你有那个胆儿吗?小爷只要动一动手指,管保你一个月动弹不了身子。跟我斗!”
“你,你”沈修栋的一张脸苍白着,身子直哆嗦。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厉喝:“动手!”修栋愣神的时刻,只见两个人张牙舞爪扑身上来,将修栋又推又搡打翻在地。
“王习渊!你想做什么?!”尚在惊愕之中的沈修寒见修栋被打,此时一怒而起。
只见沈修寒赤手扑向王习渊,发了狠将王习渊的鼻子打了一拳,顿时,王习渊捂着鼻子嚎叫出来,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
王习渊身边的几个小子见王习渊被打,也不示弱,一时,米官儿c修寒c修栋及素日交好的几个好友同王习渊一群混打起来,一时塾里的桌椅东歪西倒,时而有人被掀翻在地,鬼哭狼嚎一片。
沈修寒和沈修栋平日并不打架,修寒偶尔练些拳脚,也都是效仿着家里护院的小厮们每日练习的套路,并无几分真功夫。而修栋更是体弱,纵然是拼了命仍然不敌几人的围攻。米官儿此番竟是急了眼,左推右挡的,唯恐主子吃了亏,一只眼睛被打成了青色,仍然拼命护着沈修寒。
“住手!”忽听惊堂木猛地一响,李世儒一声大喝,混战一团的人群终于停止了肉搏。
只有米官儿努力地睁着受了伤的眼,在他眼中的一片混沌中左一拳右一拳地比划着,口中还喊着,“小四爷,快闪开!”
“胡闹!”惊堂木“啪”地一拍,米官儿将脖子扭向了声音响的方向。他一双眼睛肿成了桃子大小。
李老先生气得浑身哆嗦着,“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了?!”
“沈修寒!你来。”李老先生拿起戒尺,“今日,我要替你沈家教训你。原以为你是个知学上进的好孩子,竟也这么泛起混来。”
“先生!先生!”米官儿闻听沈修寒要挨戒尺,急得叫起来。
“怎么?难不成你要替他受罚?”世儒老先生气得胡须直抖。
“先生,今天这事不是我家小四爷的错。”米官儿努力撑着眼皮,一双手摸索着凑到李世儒前面。“先生,米官儿甘愿替我家小四爷受罚,如若先生许可,米官儿替小四爷受罚。您打我!打我!”
“混帐东西!你这是跟谁在讲话?还不退下!”沈修寒此时已是满眼含泪。因着米官儿拼命护着,他才没有受伤。现时看米官儿又拼死要替自己受罚,他一时情不能自已。沈修寒向着李老先生鞠了一躬,“先生,修寒今日所为辱没了门风,叫先生失望,修寒愿受先生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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