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边的坡上有一座古老的院子,什么年代修的就不得而知了,大家都管它叫老祠堂,它孤零零地坐在半坡之上,像一个年迈的老人呆呆地望着远方,与下面的五排房显得格格不入。老祠堂的旁边有一棵高大的柳树,其粗度是两个成年人手拉手才可以围住的,它长得极其茂盛,枝条就像是千丝万缕的头发一样,随着风微微地晃动,或许它的寿命和那老祠堂一样久远吧。
因为年代久远,所以老祠堂的房顶上长满了青苔,墙壁剥落了一块又一块,就像一处又一处的伤疤,那些砖块裸露了出来,它们都是青灰色的,从里到外都是青灰色。人字形地屋檐儿雕满了无数个龙头,有些已经残缺不全了,那些龙都面目狰狞,极其威严。老祠堂的院子是用青砖围起来的,大门也是仿古的人字形,三间很大的房子连在一起,窗户都是用厚厚的麻纸糊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双双深邃的眼睛,每间房的房门也是木制的,都是两扇门,门板已经很破败了,镶在门板上的两只狮子头门环也变得锈迹斑斑。房檐前有四根柱子一字排开,柱子很粗,刷着暗红色的漆,就像是凝固的血一样。
什么东西越老就越有说道啊,房子也不例外,关于这间年代久远的老祠堂,我讲三件事,都是我听来的,是真是假且不说,下面我就为大家慢慢道来。
几年前的一个冬天,村里来了个过路先生,不知道他是打哪儿来的,一身古朴的装束,他手里拿着一面幡旗,黄黄的,上面写着几个黑字,未卜先知,旁边还有一行竖着写的小字,写的是能知天下事,能解万家愁。他一边走,一边摇个铃铛。
“叮铃——叮铃——”
他在第一排房慢悠悠地走着,脚踩才薄薄的雪地里嘎吱嘎吱地响。家家户户地门窗都关得紧紧的,直到他走到第一排房的尽头,都没有一户人家出来观望。他又向着第二排房走去,继续摇他的铃铛。
“叮铃——叮铃——”
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一户人家门口,一边摇他的铃铛嘴里一边念道:“能知天下事,能解万家愁。”他不停地念着。
终于,门开了,一个男人出来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过路先生,然后说:“你站在这里不停地摇什么摇!”
“因为你家孩子病了!”过路先生冷漠地看着他。
他家孩子的确病了,是伤寒,挺严重的,然后他惊讶了一下,呆呆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你没看到我的幡旗吗,未卜先知啊!”过路先生依旧显得很冷漠,就像山上的雪一样。
“那你什么意思?您能治好我家孩子的病吗?”这个男人疑惑地问。
“当然可以,要是治不好分文不取!”过路先生很自信地说。
“那你进来吧!”
过路先生进来后,他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说:“能否给我一碗水喝?”
男人的妻子为他倒了一碗水,然后低低地和丈夫嘀咕:“这先生能行吗,不会是骗子吧!”
“我不是个骗子!”那先生喝了一口水,抬起头说。
夫妻俩的说话声音很低,没想到这先生却听得一清二楚,妻子不好意思地说:“能治好孩子的病最好不过了!”
接着,那先生就走到了火炕的边上,看着熟睡中的孩子,然后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他摸孩子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然后淡淡地说:“他是伤寒!”
“对,就是伤寒,镇子上的大夫就这么说的。”妻子急忙说。
过路先生从大大的黑布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儿,然后拧开瓶盖,取出三粒药丸,他指着药丸说:“这三粒药丸便可治好他的伤寒。”
男人盯着先生手中那小小的药丸说:“就这么几粒药丸就可治好我家孩子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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