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她的通话记录。
四点半的时候,从元真来的长途客车正式进站。
待车停稳,武平顺背着一个碳铵化肥袋慢悠悠地从车上下来,向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武效军,有些失望地在车旁道牙上坐了下来,有些疲惫的掏出一支烟点上,猛抽了几口。
武效军到车站时,远远看见从元真来的车在停车场停着,慌忙跑了过去,见老父脸上很是疲惫,和上次比起来,明显苍老了许多,缩着脖子正在低头抽烟,地上扔着三根烟头,心里很不是滋味,轻声喊道,“爹,你到多长时间了”
武平顺抬头见是武效军,脸上立马露出欣喜之色,轻笑着说,“刚到,来的时候车上人不多,一路很顺,比平时提前半个多小时”
武效军提起袋子,感觉沉甸甸的,“爹,这么沉,你带的是什么啊”
武平顺高兴地说,“这儿的馒头不好吃,我换了三十斤,够咱们仨吃半个月啦你上班很忙,不到三十不放假,小白带着孩子也没功夫做,火也不方便,我割了二十斤肉一只鸡昨天上午煮了煮,下午效云过去把带鱼炸了炸,饺子馅剁了剁,这两天到集上稍微买点青菜,咱这个年就轻轻松松的过去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
老爷子想的真周到,在家把什么都给自己准备好了,大冷天千里迢迢的给自己背来,不由得心里一阵难受,鼻子一酸差点流出眼泪来,不敢再正眼看老父亲苍老的眼神,把脸一扭轻声说道,“爹,咱俩去公交车站吧”说着背起袋子便向前走。
武平顺见到自己时刻牵挂于心的儿子,心情明显好多了,跟在武效军身后喋喋不休的问孩子,问自己的工作,问白玲燕考研恨不得一下子把心里的疑惑全部弄个清澈透亮。
老爷子替自己担心和着想的实在太多啦,让武效军更有种说不出的痛苦,忍不住问道,“爹,每次打电话你都说家里没啥事,看你比以前瘦了不少,一冬是怎么过的啊”
武平顺唉声叹气的说,“嗨,还能怎么过啊,一天一天往前过呗”
武效军问道,“那两家又找事没有”
武平顺本想说前段时间下大雪,所有的路都被雪封了,根本无法去后村给牛磨料,拿麦换馒头,大黄牛整整三天没吃上半个粮食子儿,麦秸觉着没有一点味儿,饿的哞哞直叫,自己一连熬了五天稀米糊,连个馒头粒都没沾上,竟然没有一个人看看自己,实在没办法,天不亮用桑叉绑在架子车轴上,拉着七八十斤的玉米和黄豆去后村磨料,路上全是冰雪,每走一步都特别的艰难,不足四里路用了将近三个小时,还摔了十来脚,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粮食拉到磨房。
话到嘴边,武平顺又咽了下去,声音凄楚地说,“地弄到手,目的达到了,暂时都消停了自从你娘不在后,明显感觉自己老了,干啥都没劲了,等开了春会上的时候,把黄牛卖了,不再养了,落个清静”
武效军很赞同的道,“卖了好你一个人平时也花不了多少,用不了多少,养牲口,养猪挺麻烦的,特栓人,想去哪儿走走转转都走不开。再说,我现在工资比以前多了,所欠的帐基本上都还完了,今年过年办事处和医院钱发了将近一万块,年货多的吃不完就你一个月不能花个三百二百,根本不算什么,你也不用再老是惦记我,大可放宽心了”
武平顺惆怅地说,“你这刚刚起步,大人孩子吃穿用,出门都得花钱,用钱的地方多得是,我哪能用你的钱啊牲口不养了,把地种好也够我用的了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我就不用你操心了”
武效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爹,咱家里的事很复杂,去年春节的时候闹成一锅粥,玲燕心里很难受,很厌烦听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到家里说话的时候,尽量少提咱家里的事”
武平顺郁闷的说,“和别人谁说都没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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