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有才好一些的心情又被卫初音的一句话气得头顶冒烟,你要保证老子也保证了,你暗示老子要银钱老子也给了,你还要弄出一副银钱都是老子硬塞给你的模样,真真气煞人了。
眼前的小娘子如此难缠,赵大有深深地望了一眼卫初音,高声喊道:“李福!”
一个有些驼背留着老鼠须的瘦小男人挤出了人群,一溜小跑到赵大有的身边,低头哈腰地应道:“老爷,我在呢!”
“给卫家大姐二十贯的交子!”赵大有沉声说道。
老鼠须是赵大有家作坊的账房先生,之前是跟着赵大有夫妻俩一块来的,刚才一直都在人群中看热闹。这时听赵大有发了话,便从胸口衣襟里摸出一张折叠好的交子来,递到了卫初音面前。
卫初音接过交子,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交子呢,也不知是真是假,就递给了一直站在屋檐下的许娘子。
许娘子似乎被今晚上一连串戏剧化的事情给弄呆了,直到卫初音把交子递到她手上才反应了过来。许娘子看着手中的交子有些不知所措,对着卫初音又有些欲言又止。
卫初音扁了扁嘴,她不用猜也知道许娘子在想什么,许娘子向来与人为善,定是觉得自己问赵大有要保证是对的,但拿钱就有些过了。
“娘,您先看看,这交子到底是真还是假?”卫初音故意忽视了许娘子的欲言又止,直拿下巴指了指许娘子捏在手中的那张交子。
许娘子看看女儿一脸的坚持,有些无奈,轻叹了一口气,只好低下头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交子,又抬起头朝卫初音轻轻点了点头。
交子没有问题,卫初音有一种凭空发了财的喜悦,再看赵大有也没有原先那么厌恶了,眉飞色舞道:“赵大叔,张大娘,你们还是快些找人抬了赵小哥回家找大夫看看腿吧,晚了恐怕不妙。”
哼,若不是你卫家,他的彪儿哪里要受这种苦,赵大有想到赵彪腿上的那只捕夹,牙根都快咬断了,但面上还得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那许娘子,事若了了我这就带了我家彪儿回家了?”
保证还是要许娘子给的才能算数,赵大有精得很,毕竟卫初音表现的再成熟,也抵不过她如今的岁数。
许娘子有些踟蹰,又抬眼看了看卫初音,见卫初音朝她点了点头,这才轻声细语地朝赵大有说道:“赵员外,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人,有什么事说开就好了。你家小儿的腿拖不的,还是快些找人抬了他去看大夫吧。”
火光下,许娘子苍白的脸色被映衬的有些泛红,一双大眼如雾如梦,赵大有心中哀叹一声。如此美人,他肖想了十来年,好不容易卫晋德死了,好不容易说通张氏了,可天意弄人,无缘就是无缘,唉!
赵大有在心里摇着头,又深深看了一眼许娘子,这才作揖告别。
赵家的长工抬着赵彪走了,卫初音和卫显还有许娘子团团谢过了来帮忙捉贼的村民们。村民们免费看了一场热闹,大半夜的睡意也没了,卫家得了赵大有赔偿的二十贯成了他们讨论的新话题,成群地离开了卫家的院子。
卫家的院子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只剩下地上的一滩血迹证明了之前发生的事不是幻觉而已。
卫家里屋,谁也没有睡意。
许娘子披着衣裳半靠在床上,卫显坐在矮凳上,卫初音则趴在床板上就着油灯的光线,认真研究着手中的这张交子。
此时的交子已是由当初的益州推广到了全国流通,卫初音手上的这张铜版交子,竖长形,最上面有十个铜钱印章,上面有官衙和商铺印记,铜钱印章下面,刻着“除四川外许于诸路c州县公私从便主管并同见钱七百七十陌流转行使”二十九个字,下半部刻有房屋c人物和成袋的包装物以及三个人正在房屋外空地上背运货物等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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