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国西部与胡泊国接壤的青岭山脉,南北长达数千公里,其北直抵北荒极地,其南直入南海之滨,就像一条横亘在大地之上的巨龙,将商国与胡泊国隔离开来,其北部有一条巨大的横向断裂带,就像有仙人在巨龙的背部狠狠斩了一刀,形成了一条巨大的峡谷,正好联通两国。
商国与胡泊国难民组成的大军已经在青岭峡谷两端对峙了数年,几年期间两队几乎每天都在峡谷中互相攻伐反复拉锯,上演着或大或小的战斗,再加上饥饿c疾病和伤口感染等各种非战斗原因死亡的,双方人数各自由上百万人迅猛锐减至不足二十万人,将近两百万人的魂魄永远埋葬于此。
青岭峡谷就像是上苍有意制造的一个巨大的毁灭机器,他用饥饿将这些难民组成的士兵逼上战场绞肉机,用饥饿将他们变成恐怖残忍的食人族,再用大规模的死亡手段消耗掉这些土地无法供养的大量人口,上苍在天际为自己的得意之作微笑,地狱则有无数亡灵在黄泉之畔愤怒的哭泣。
即使死亡大半,战争依然残酷不忍直视,这些难民大军仍然每天都要在死亡的边缘拼命战斗,仍然每天都要痛苦不堪地面对族人乃至亲朋好友残破不全的肢体,但天意蹂躏人世肆意掠夺生灵,面对没有退路的人生,又能叫人有多选择。
曾经的婴儿如今已在青岭峡谷战斗多年,十五六岁少年的体魄并不像多数同年龄段的少年一样营养不良发育未全,更不像大多数难民士兵一样羸弱,而是长得高大强壮,拥有一副少人可以匹敌的强悍身体。是战争的血肉滋养了这幅身躯,是活着的强烈意愿一次次地将他阻挡在了死亡的边缘,是对穿生死的勇气和机智,让他的目光变得异常深邃和犀利。
简陋但还算是宽敞的营帐中挤满了一屋子年龄大小不一的将领,简单通报过军情和给养情况,宣读完彭璨大帅的军令后,众将领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少数几名性情中人则因极力压抑着愤怒而呼吸声变得越来越粗重。
乐天像往常一样没有压制大帐中升腾而起的愤怒和不满,负面的情绪必须要有宣泄的渠道,否则一旦这些带着严重情绪的将领领兵走上战场,不知会有多少士兵因此而枉送性命。
“狗日的,本来五天一次换防,我们这次在最前面整整打了十天,这才下来几天就又要我们上去,我们难道就不是人啦,就该替别人去死不成?不干了!老子这次绝对不干了!”终于有人忍不住爆发。
“那帮狗日的整天对着流民耍威风的西州军都是饭桶,上万人都看不住粮草,生生被一群草寇全都夺走了,都是一群该死的饭桶!这次害得我们要和胡泊人死拼到底了,不如我们杀到西州去将粮食夺回来,顺便将这些狗日的西州军都砍了算了!”
“就是,朝廷怎么不将那些该死的西州军调上来,非得死命令要我们攻到青岭那头去,该这些狗日的西州军用命去填才对呀,为什么要我们拿命去冲?不如大家直接抹脖子算了,横竖一死省得折腾!”
“青岭这边有谁比我们打的仗多?为什么填命的时候都是我们先上,尤其是中军那帮狗日的,一年才打过几次?看他们一个个肥头大耳的,天理难容!这次也该他们先填上去了!”
听到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说中军一个个肥头大耳的,有几个人不由嗤嗤笑出了声。
听到有人嗤笑,那名虬髯大汉眼睛一瞪扫视了一遍嗤笑的几人又狠声说道:“那些狗日的中军怎么说也要比我们多了二两肉去了,我说他们肥头大耳那就是肥头大耳了!”
众人不由哄堂大笑,原本火药味十足的气氛一下子就有了些缓解。
乐天微微一笑,大帐中瞬间由闹转静。
“兄弟们,大家说的各有各的道理,这次确实是西州军窝囊,损失了我们将近两个月的军需粮草,那些东南来的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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