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珍笑嘻嘻放下手中瓜子，将竹椅搬近了些，手托下巴做听故事状。

    “是啊c是啊！早就听人说，咱们宁国的五虎将各有特点，而这赵将军又最是有趣，妹妹赶紧说说，昨儿个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儿。”新萼好奇心大起，也忙凑向程莲。

    哑妇虽经了大将军寨隔舌一事后淡漠了许多，却也经不得二人的诱惑，转眼看着程莲。

    程莲见三人都望向自己，便避重就轻有取有舍的将昨日授课一事大致说了遍，话还未说完，便见拐角处匆匆跑来一个内监。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内监往宫女住处来？”宫中规矩，宵禁后无故不得随意走动。是以见有小内监向这边行来，新萼立时站起，正欲呵斥。

    尔珍眼尖，一眼便认出来人竟是小贵子。

    “小贵子？”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程莲亦惊讶问道。

    小贵子眉眼俱笑成了月牙形，道：“倪将军叫小的来传句话，说姑娘昨儿个才落了水，需紧张些身体，这是将军送给姑娘的上好的成药，有病治病无病强身。至于赵将军那边授课事宜，倪将军说了，他自会解释，还望姑娘早些康复。”

    程莲接过小贵子手上的几味药，福身道：“有劳公公代奴婢谢过将军。”

    “是c是！姑娘多多保重。”言罢，小贵子转身欲走。

    “等等！”程莲忽然想起昨日倪文俊为救她出水手掌受伤一事，忙唤住小贵子。

    “姑娘还有什么事么？”今昔对比，小贵子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倪将军的伤可大好了？”程莲问道。

    “倪将军的伤？”小贵子面露惑色，道：“倪将军并未受伤啊？”

    “没有么?”程莲那天瞧的仔细，定不会看错，忙又补充道：“手上的，昨儿个倪将军救我出水时，分明手上见了红，怎会没有受伤？”

    小贵子略想了想，问道：“姑娘说的，是将军的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程莲记得非常清楚，是以根本连想也不用，径直道。

    “姑娘定是看错了！”小贵子见说，笑道：“今晨将军同俞c傅两位将军郊外骑马射箭，奴才给将军带扳指c皮套时瞧得仔细，将军左手并无任何伤口。”

    “难道是我看错了，那红色不是血迹而是”见小贵子说的肯定，程莲不免自疑，细细一想，忽而全身如遭电击：血迹c胭脂莫不是是自己脸上的胭脂遇水化了沾在倪文俊的手上。

    有了此种怀疑再细细回想当日之事，越发觉得蹊跷：在倪府时，倪文俊表现淡漠，甚至隐有不屑轻慢之意，到了晚间湖畔忽又变得亲和温雅，眉宇之间更有说不清道不明之暧一昧情意；还有绿姬娘娘喝问，他在起身时分明捋了缕湿发掩在自己脸上，当时瞧着并未觉察有何不妥，如今看来，却似故意为之。

    莫不是他，瞧见了自己的真实面容才忽然转变了态度，对自己这般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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