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公子纠的下巴,一脸兴奋,亮涔涔的眼睛里装着世界最美的风景,从怀里伸出一只手,假装要接住一片雪。
雪却溜溜的从指间划过了,一只稍大的手掌落了下来,抓紧那只小手,给塞了回去:“嗯,一起看的第四场雪了,小白也已经三岁了,过些日子,就该读……”就该读书了。公子纠笑意一滞,没能再说下去,寒风里的雪被卷成一团,像是水面急促奔走的漩涡,他已经三岁了,却还不能好好说话,那一月大就开口的神童,就像老天和所有人开的玩笑,仅仅一个玩笑,却还要收取这样大的代价。
“哥,哥哥。”小白轻轻呢喃,唱小曲似的,在衣袖里握住了公子纠的手,轻轻拍打手背,好像在说:没关系。
“小白…”他低下头,靠在瘦小的肩膀上,蹭着他身边的暖意冲开了眉眼。
两人一直一直坐着,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直到天色渐渐暗沉,怀里人也不知不觉地睡深了,一褐衣宦官才躬身走了过来。
“公子,回屋吧,天一暗寒气也愈重了,要注意身子。”
“嗯。”他轻轻起身,抱着小白的手始终未动,瞥见桌上书简,又道:“江公公,先将那些书拿回去放好。”转过身来,怀里的人已经揉着眼睛醒过来了。
“醒了?”
小白睁着眼点头,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攀上了他的脖子。公子纠时刻都带着一抹浅笑,任他趴在他肩上,又拢了拢斗篷,抱着他向回走。
幽深的长廊上有人挂上了灯笼,红色的宫灯格外耀眼,橘黄的火焰在灯心中跳跃,风瑟瑟吹来,火红的灯笼在檐下摇摇晃晃,火光还是一样的明亮,偷偷地伏在两个小公子的后背,走过一路又一路,终于,被屋中亮如白昼的光杀了措手不及。
莫公公早就在等了,差人守在门口,在屋里踱来踱去。公子纠喜静,性子孤冷,近侍平常都隔得远远的,从不带人在身边,他也不敢贸然去打扰,偏生他的小公子喜欢这个哥哥喜欢的不得了,*日要来,好在公子纠是真心宠爱小白。他不常和公子纠打交道,每次陪了公子小白来,从没在他身边站着超过半刻钟,早早就被打发了。
甫一听见动静,忙急急迎了上来,道:“公子,小公子?怎么没什么精神?”一边说边将公子纠身上斗篷取了下来,门边两人立马将门关上,屋子里一下便暖和了起来。
“方才睡醒。”纠道。
莫公公迎笑点头,将斗篷丢到另一人手中,走在前边引路:“公子快到里面来,里面点了炉火,正好散散寒气。”
小白抱着公子纠的脖子,眼神渐渐清明,一进来就看见几个侍女在案几上架小火炉,放上去一个陶罐,不一会儿,香气便从罐子里冒了出来。
公子纠在案前坐下,将小白放在腿上,一旁的侍女倒了两杯热茶,退身站到后便去了,只留下一个看着小火炉上的陶罐。
莫公公走到火炉前,往里加了些木炭,乘着这会功夫对着火面搓了会手,依依不舍的起了身。这会儿,陶罐里的东西也加热好了,侍女用布包住手,揭开了热气腾腾的罐子,一时之间,满屋子都是若人咽唾沫的肉香味。
侍女拿起木勺在罐内匀了两圈,勺起满满两碗放在公子纠身前,正要起身退开,火炉上的陶罐忽一声巨响,‘嘭’一声砸向了桌面。
“哟!”
从人都被惊得下了一跳,满屋的啊声里一声阴阳怪气的哟格外突兀。
公子纠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抱着小白早早退开,才没被迸溅出来的肉汤殃及到,对面那侍女就不怎么好运气了,被溅了一身,好在是冬天,穿的较厚,不至于被烫伤。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啊?”莫公公小跑到案前,又是一惊,左看看右看看,焦急的质问。
他问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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