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章 疗伤(第1/3页)  娇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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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被暖黄色的光晕晃得神思恍惚。

    眼帘上仿佛坠着千斤,费劲了力气都睁不开。身上也酸软得难受,喉中干得生疼,下意识地想撑起身倒水喝,却是刚刚一动,胸口便痛得连眼泪都激了出来。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疼痛中终于将眼睛睁了开来。四下看了看,房中没有别人。

    手抚上疼痛不止的胸口,低眼一看,看到伤口处缠着的白练。隐隐约约透出血来,一片殷红。

    她的目光在血色中渐渐冷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但昏睡之前的事情,她是完全记得的。天知道那席临川发什么疯,突然一箭射了过来,她毫无防备,胸口一阵剧痛,便重重向后栽了过去。

    听到扶住自己的绿袖在惊吓中喊得声音都不对了,听到周围一片嘈杂。她想说话,身上的力气却一分分消失得很快,她张不开口,说不出一个字,只觉疼痛中自己的眉头蹙得松不开来,呼吸变得费力而虚弱。

    极度的恐惧中,周围倏然一静。

    她逐渐模糊的神思被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激出两分清醒,好似有人走了过来,在几步外的地方停下,然后,她听到一句

    “死了就葬了吧。”

    是席临川的声音。

    没有那晚对她说话时的那么分明的厌恶与恨意,这句话听上去平平淡淡的,寻不到任何情绪。如此不在意人命的态度,随意得可怕。

    门声轻响,红衣打断思绪望过去。

    刚进了门来的绿袖一怔,遂即一阵惊喜:“醒了?!”

    她手里端着一只檀木托盘,托盘中置着碗碟,显是来送饭的。

    红衣便欲撑身坐起来,可还未使什么力,就被胸前的伤口疼出了一身冷汗。

    “别自己动。”绿袖忙道。说着脚下走得快了些,将托盘搁到案上过来扶她,面上蕴着笑,说出的话很有些没心没肺,“足足睡了四天,我还道你醒不过来了,真是命大。”

    红衣没有说话,接过她端来的粥碗在手里捧着,沉吟了好一会儿,问她:“绿袖我当真没得罪过公子么?”

    绿袖一愣。旋是摇头,叹息道:“真的没有,我还能骗你不成?这回这回大概是一箭射偏了,也非针对你。”

    “你信么?”她看向绿袖,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好笑,“说是‘射偏了’,你信么?我听到他随口就说‘死了就葬了吧’——如只是失手射偏,会冷漠到这个份上么?”

    看到素不相识的人命悬一线都总要勉力救一救,对自己府上的人,无情到这个地步,简直就像是盼着她就此没命一样。

    这几日显然也是没有找人来给她看伤的。止了血而已,这么重的伤口就在眼前,一点药味都嗅不到,端然是没用药。

    这是让她自生自灭。

    “红衣,我们在贱籍”绿袖说了这样一句,咬一咬唇,劝得万分艰难,“命本就不在自己手里,你就别再执著于这个了。公子不喜欢你,你日后便躲着他一些就是,攒一攒月钱,到了够给自己赎身的时候,让他放你走”

    红衣呼吸微窒,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书上所说的“封建时代,奴仆多没有人身自由”是什么意思。

    这份因不平等待遇而生的愤然与莫名其妙遭受不平等待遇的迷茫,在醒来后的第二日转为了沁骨的恐惧。

    大约是身子太弱又着了凉,从夜里开始,她咳嗽咳得越来越厉害,每一次咳嗽都会牵动伤口,疼得一夜未眠。

    黎明破晓的时候,已是前所未有的虚弱。一呼一吸变得轻微,气若游丝地维持着,继而感觉胸中发闷,已然缺氧了。

    这么咳下去不是个事。红衣不缺生活常识,很清楚感冒转成肺炎有多容易,因此丧命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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