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一旁的福公公说出了太监的经典台词,和那句“二师兄被妖怪抓走了”有异曲同工之妙。
“让户部尚书过来,朕来亲自跟他说说。”过了一会,顾河像是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对福公公说道。
“是。”得令后,福公公自是躬着身子退出了瑶光殿,宣户部尚书去了。
顾河端起手边的茶杯,吹了吹,随即抿了一口。
茶是好茶,还带有一点淡淡的茶香,可是为什么心里确是苦涩的呢?
“吱呀一一”正在思索的顾河听到推门的声音,还在惊讶福公公办事效率今儿可高的出奇的时候,抬起头便撞上了顾胜利的目光。
仿佛不相信一般,顾河“蹭”的站起身来叫道:“利儿”
顾胜利听到顾河的声音,身子不禁微微抖了抖,这段时间因为安然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说过话了,像这样父子两人单独相处的情况那个更是没有。
“父皇”,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波动,顾河一愣,本要马上走到顾胜利身边的动作停了下来,“我来是有话要和你说的。”
“好!好!你说,朕听着。”顾河很激动,有话说是好事,毕竟很多事情都得多沟通才能解决。要是顾胜利准备一直这样冷战下去,那他才是要欲哭无泪了。
这些天的冷战,顾胜利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每天在屋里生闷气,他只是在想。
他在想为什么他一向认为正直的父皇会做出那种卑鄙无耻的行径。在他之前的人生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那些太傅教给他的四书五经里没有灰色地带,只有圣人与小人,只有忠臣与奸臣。
所以他不懂。
那日安然没有告诉他的事情,现在他还是懂了,或者说是终究是要懂的。他不傻,相反的他很聪明。听完整件事情以后,他一个人静下心来想,父皇也有他自己的苦衷,这是帝王的悲哀。
但是明白和接受是两码事,尤其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朋友身上。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找父皇谈谈。
顾胜利看了看顾河那张和自己有着七分像的脸庞和那已经有些斑白的头发,心头也不禁有些酸楚。
但当下还是强忍道:“父皇,这些天我想了很久。我知道您这样做有您的苦衷,但是安然是我的朋友,凝儿我更是将她当作妹妹来看待的。如果一个皇位需要用朋友的不幸,朋友的眼泪来巩固的话,那我宁愿永远也不要当皇帝,不,连皇子也不要当。或许我生在这个帝王家根本就是个错误。像大哥或是五弟,他们和我比起来都深谙帝王之道,不过我本来对这些就不在乎,我想要的是朋友而已。
父皇,我的痛苦您能明白的对吧,您也是像我这样长大的,有一个那种能够推心置腹而不是专门算计你的朋友,对于皇家子弟来说是一种奢求,也是一种缘分。我能遇到他们,也是一种缘分,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既生在了皇室,又能够交到朋友,从小到大我都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现在我才明白,根本不是,我迟早要变成孤家寡人。可笑的是,让我明白这件事情的人,不是一直用书本教我知识道理的太傅,而是用事实说话的父皇您。
儿臣从没有求过您,这次就算我求您了,放了安然吧!”
“砰”的一声,顾胜利竟双膝跪地,就这么跪在了顾河身前。
顾胜利这番话说得可算是情真意切,发自肺腑,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因为某个人这样求过顾河。而这次,不仅求了,甚至还不惜下跪。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贵为皇子的顾胜利,那更加是不能轻易向别人低头的,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父皇。
顾河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儿子,那个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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