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洛正想说话,隐撑了一柄缎面绣伞走入庆旒斋院落,收伞后倒立在门口,第五洛记起小时候娘亲的教诲,雨伞不可倒置,去把小伞颠倒过来。
隐莞尔一笑,言语谐趣,柔声道:“处理得差不多了,虽然不能说皆大欢喜,不过大方向谈妥了,细枝末节就交给他们回去府邸私下磋商,反正板上就那些几块肉,割来割去,也就是落在谁家碗里的事情。奴婢猜想少不得又要靠家族内适龄女去联姻,大伙儿结成亲家才宽心,这两天几家白事几家红事,都有的忙。”
骆骑一笑置之。
第五洛看了眼天色,问道:“要不出去走走?”
骆骑笑道:“敢情好,走累了,可以到末将那里歇脚,还有几壶舍不得喝的绿蚁酒,温热一番,大口下腹,很能驱寒。”
隐面有忧色,第五洛无奈笑道:“真当我是泥糊菩萨纸糊老虎,娇气得见不得雨水?”
听到这话,隐便不再坚持己见,人两伞,一起走出芭蕉飘摇的庆旒斋,走出复归安详宁静的巨仙宫。
骆骑所在酒肆就在主城道上,笔直走去即可,大雨冲刷,鲜血和阴谋也就一并落入水槽。
不过城禁相比往常要森严许多,已经有好几起谋逆余孽在家将忠仆护送下,乔装打扮试图逃出城外,给临时补充到座城门的金吾卫骑和江湖人士识破身份,当场截杀,至于是否有逃出生天的漏网之鱼,天晓得,恐怕只有从若干年卧薪尝胆后的复仇才能知道。
而且这笔浓稠血账,将来多半要强加到第五洛头上,此时人走在人迹寥寥的昏暗街道上,第五洛绕进一条宽敞巷弄,总算有了些人声生气,第五洛站在一座撑起大油伞的葱饼摊前,老字号摊在敦煌城卖了好几十年的葱饼,不怕巷深,口碑相传,便是这等时光。
也有嘴馋的食客前来买饼狼吞虎咽,或是捎给家人,第五洛一行人排队站在末尾,期间又有一些姓前来,有几个认识卖酒有些岁月的骆骑,知道他曾经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大姓媳妇,然后跑了跟端木家的长公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都带着笑意悄悄对这名中年男指指点点。
其中一位体态臃肿的富态商贾,跟写得一手好毛笔字的骆骑讨要过春联,念旧情,当下有些不满,阻止了那些相熟食客的取笑,插队来到骆骑身后招呼了一声,骆骑转身笑道:“乔老板,又给你家宝贝闺女买葱饼了?小心长胖,以后嫁不出去。”
肥胖商贾哈哈笑道:“我那闺女可不是吃胖的,长得随我,嫁不出去没啥关系,入赘个就成,老乔我起早摸黑的挣钱,图啥?还不是想着自家女日过得轻松一些,对了,徐老弟,我在城东那边购置了一栋新宅,回头还得跟你要几幅联,能不能帮忙写得气魄一些?”
骆骑点头道:“这个没问题,记得常来喝酒,没你乔大老板撑场,酒肆就办不下去了。”
乔姓拍了拍骆骑肩头,豪爽道:“这个没问题,这不凑巧赶上乔迁之喜,本来想去你那边商量一声,酒水都从你铺里买,中不?不过说好了,可得给老乔我一个实惠价格啊。”
骆骑点头笑道:“乔老板是行家,我要敢卖贵了,以后就没法在敦煌城做生意了。”
隐撑伞而立,转头望着这一对中年老男人唠叨客套,有些兴趣玩味。
第五洛转过身,见商人兴许是瞧见自己衣着鲜亮,还带了个倾城的绝色婢女,一副想要套近乎又不敢造次的扭捏姿态,主动笑道:“这位就是乔老板?我是骆叔叔的远房侄,才来敦煌城做些瓷器买卖,骆叔叔常说这些年亏得乔老板照应铺,回头乔迁之喜,别的不说,我手边赶巧儿有些瓷碗瓷碟,还算上得了台面,登门时候给乔老板送十几套去。”
乔老板一脸惊喜道:“当真?”
第五洛温颜笑道:“要是糊弄乔老板,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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