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文人的骨血, 就是学问, 学以致用,学以治世。尤其这些聚集京师的寒门学子,未经打磨,璞玉吐晖, 或许阅历不够丰富,为人不够老道, 但最不缺的,就是沸腾的热血。
曲蔚见了几个友人,吃了几口冷菜, 忍不住一拍筷子,将今日庭上发生的一切, 一五一十的说了。
最后, 咬牙切齿的总结起来:
“那徐氏丧夫,厉大爷丧子, 两个年幼的孩童没有了父亲,一家人凄凄惨惨。徐氏哭的是肝肠寸断, 见张一璟奈何不了她,就要一死殉夫。可恨那人,视若无睹,半点不将他人的苦难放在心上, 还有闲情逸致蹲在门口, 美美的吃一口枣泥糕!”
曲蔚义愤填膺, 狠狠的一拍桌面:“如此目无王法, 简直视人命为无物!”
他这么一说,更有数名学子连声附和。
“他出生就是金尊玉贵,哪里知道贫寒人家的苦?哎,徐家娘子也是可怜,就因为五两银子,惹上这恶人,害得厉兄白白丢了性命”
“可不是。哪里像我们,生于寒门之中,才晓得寒门之苦。他日若能高中为官,必定要造福一方百姓!让所辖之地,没有一个穷苦之人!”
其中另有一名中年举子叹了口气,犹豫再三,道:“我听说,她在牢里,好吃好喝,不知是谁的手段,简直通天了。莫说她是舒舒坦坦,如闲游度假一般,那在大牢里头喝的茶,都要五两银子一壶。”
曲蔚一把揪住这人衣裳:“涂荣海,你说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涂荣海年近三十,瘦瘦黑黑,长相也不太周正。兼之说话做事,总有几分畏畏缩缩,因此,便是在这群寒门举子中,也不算讨喜。
他被曲蔚揪住衣服,讨好的卖笑,双手轻轻抽拽着自己的衣袍:“曲秀才,别扯,别扯,统共就这一件好衣裳,再撕坏了,某都出不得门”
曲蔚热血沸腾,好不耐烦:“我问你,她真的在牢里好吃好喝?你亲眼所见?”
涂荣海被他一逼问,立刻就红了眼眶,嗫嗫嚅嚅:“我,我也就是听说,并没有亲见,你问我来,我又哪里晓得”
曲蔚好不耐烦:“你说话就说话,老挤眼睛做什么?老大的男子,不能好好说话?偏要和上几滴猫尿?”
曲蔚虽然年少,也好读书,但他哥哥曲勿用可是个十足的武夫。他也是自幼习武强身,这一急躁,刺啦一声,还真把涂荣海的衣裳给撕破了。
“咦”涂荣海惊呼一声,眼泪当真说掉就掉,啪嗒啪嗒的了。
曲蔚提着一个年纪足足比他大上一轮的涂荣海,内心
他余光一瞥,看见对面行来两个差役,突然伸手打了涂荣海一拳。
“哎哟!”涂荣海捂着脸颊,倒在地上,眼泪哗啦啦的流出来。那两名巡防的差役见他哭的厉害,以为有人闹事,连忙过来盘问。
曲蔚利落的举起双手:“差大哥,是我,我把人给打了。”
差役问:“你做什么打人?”
“他哭的太烦了。”曲蔚将手递给差役,“快把我带到京畿府大牢去吧。你们不抓,我一会还要打他。”
涂荣海哇啦一声,哭的更厉害了。他这干干瘦瘦的,黑红的嘴唇一扁一扁,枯瘦黑黄的手指不断抹泪
差役:这个糟老头子,哭的好像真的很烦。他也很想打怎么回事?
第二天晚上,曲蔚灰头土脸的从京畿府尹大牢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往涂荣海面前一放。
“赔你。”
涂荣海打开一看,见是一件七成新的旧棉袍,又惊又喜,手足无措的站起来:“曲秀才,这,这怎么使得!我不能收。”
曲蔚道:“我弄坏你的衣裳,该赔。昨天出于无奈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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