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濯缨拢着一件轻薄的裘衣,和唐笑说着话,笑盈盈的站上船头。江风款款荡荡,拂面虽生凉意,但不惊人。
两人谈笑风生,谢无咎自是水深火热。
唐笑轻踢了他一脚,幸灾乐祸:“哎,老大,你也有今天!”
孟濯缨轻笑,眉眼都弯了弯,轻飘飘道:“无妨,水路通畅,也就还有个四五日,就能下船了。”
还有五日?这才过了半天,他小命已经去了大半条了!
谢无咎生不如死,往日的凛凛威风作威作福一点都捡不起来了,只能任由这两个奚落。
心想,唐笑这小子,果然留不得!当初就该让他死在死牢里头!
好好的小世子,都被他给带坏了没错,小世子多纯良!都赖唐笑。
孟濯缨看了一会儿江景,踢了一个木墩子,送到谢无咎旁边。
谢无咎勉强把自己拔高了一截儿坐上,咬了咬舌尖,略清醒了些。他靠着船栏,单手支着额头,一缕发丝垂落,自有颓唐之状。
哪怕难受的要命,还要身残志坚的展示自己所剩不多的“风采”。
所谓孔雀开屏,谢无咎见了小孟大人,是一定要维持自己的风度。就算被晕船折磨的死去活来,也不能太失态。
虽然他脸白的跟鬼一样,但一双略微上翘的桃花眼的确生的不错,又少了平素的英气,别有一点妖冶的脆弱之美。
“孟大人,你看这运河辽阔,水面轻烟迷蒙,果真是美景呕!”
他一看见晃荡的水,差点没干呕死。
到了晚上,谢无咎还倔强的呆在船头。
他是听说,船头晃的最厉害,一心要克服晕船之症,死活留在这儿,不肯下去。
孟濯缨给他端了晚饭过来。一小碗红烧肉,一个黄澄澄炸的焦香的狮子头,还有十来只手指长的大河虾,这些荤食美味,往常都是最喜欢的。可今天一看就咽不下去,谢无咎摆摆手:
“尚且不饿。有劳孟大人。”
孟濯缨摇头失笑,从衣袖里摸出个小葫芦药瓶,倒了一颗红色药丸,塞进他嘴里。
谢无咎不留神,舌尖碰到她手指,又冷又软。药丸入口即化,一股辛辣清凉的滋味,充满了口鼻。乘云驾雾的晕眩感,立时就缓解了许多。
他偏过脸,因为被辛辣冲出眼泪,“梨花带雨”的望向孟濯缨。
孟濯缨摸摸鼻子:“才做好的药。”
谢无咎道:“你这小葫芦,这么旧,一看就用了好几年了!”
孟濯缨镇定自若:“哦,可不是,刚想起来。”
她叹了口气,很有些失望:“看谢大人体魄强健,勇于常人,还以为晕个半日就能克服了呢。因此,我也就没有小题大做,没想到啊”
她摇摇头,隐晦的表示了鄙夷: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啊。
谢无咎刚要说话,她用筷子戳开狮子头,挑了一块送到他嘴边。
谢无咎吃了药,才闻出饭菜的香,肚里早就空空如也,一张口吞了,也不啰嗦,从她手里接过碗筷,大口大口的扒拉起来,片刻就吃完了。
孟濯缨还给他斟了一杯热茶。
谢无咎捧着茶,越发笃定,小世子多好!给他端饭递茶,之前就是被唐笑给带坏了。
他现在就找找门路,再把唐笑给塞回死牢里去!
“姑苏知府现大肆调查,走的是毒杀的路子,春风楼里的姑娘都抓进去好几个了。”
谢无咎听她说案子,点点头,放缓了吞咽的速度。“莫名暴毙,确实容易联想到毒杀。刘预那脑袋,也就能想出点老花样。”
“可实际上呢,”孟濯缨摸了摸下巴。“柏旸家有娇妻美妾,当日是他生辰,从家中饮酒作乐出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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