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天,冰封千里,天地间皆是银妆素裹,空气似乎都要凝固起来。如此凄寒的天气并不适宜长徒跋涉,可因皇命难违,纵使再艰难,秦将军也不敢有半分懈怠,除却夜里休憩之时,白天几乎都在全力以赴地赶路。
素来娇生惯养的秦语烟从未吃过这种苦头,童清瑶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连着几日下来,母女二人都疲累不堪,饶是再看秦溪不顺眼,也没有精气神与之抗衡。反之秦溪却精神奕奕,身边水桃水兰和红玉几个丫头也是看不出一丝疲惫之色,秦将军默然看出眼里,那眼神里却时常有旁人无法探究的深意。途经平州时,易家众人早已外出相迎,然而秦将军并不打算在平州城逗留,他们如今要做的唯有一件事:尽快抵达京城。
队伍在官道旁稍作停留,易家人都恭敬地立于一旁,易振槐抱拳道:“将军,下官携众家眷来送将军一程,溪儿此次入京日后再相见不易,她二位舅母与众兄长想同溪儿交待几句,不知将军”
秦将军沉声道:“此乃人之常情,溪儿,你去吧。”
秦溪早已在身后候着,得到秦将军允准,秦溪便欢喜地行至稍远处等候的易家人,只见秦溪扑进大舅母李氏怀里,又与二舅母亲昵万分。秦将军远远看着这一幕,心下不由得一沉,这些年来,他从未见溪儿与府中何人如此亲昵过,然而她在与易家人相处之时所流露出的模样那般乖巧可爱,他从不知晓她还有这不为人知的一面。
李氏和钟氏围着秦溪,欢喜过后又是垂泪又是神伤,倒让秦溪也凭添了丝丝离别的哀愁。为免众人都过于悲伤,她不免握住她们的手声音轻盈:“二位舅母若是这般舍不得溪儿,那就随溪儿一同入京算了,让二位舅舅和几位兄长在平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此一来溪儿可欢喜了,骤然间多了两位如娘亲一般的舅母疼爱着,让他们羡慕嫉妒去!”
李氏和钟氏破涕为笑,“你这个孩子,尽说傻话。”
秦溪为她们拭去泪珠,“溪儿是不想让二位舅母当着众人的面落泪,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再哭鼻子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李氏和钟氏愈发地笑,也只有溪儿敢如此大胆众目睽睽之下说她们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儿了,可她们偏疼她疼得紧,饶是她这般说了,她们仍是红着眼笑着,李氏语重心长地嘱咐着:“你去了京城,往后咱们相见就更不易了,你舅舅也说了,那京城是皇城根儿天子脚下,凡事不可逞一时之快,无论何事都不及自个儿的安危要紧。咱们不求溪儿能增光添彩,唯愿溪儿能平安无事,恬静淡然的过日子便足矣。”
这便是真正的亲人与秦家人的亲疏之别。
想来那秦老夫人那日掏心窝的与她说了那么些话,也不过是让她顾全大局保秦家周全。而舅舅舅母们却只希望她自身平安,旁的都不强求。历来唯有父母才会希翼着自己的孩子平安度日,哪怕平凡庸碌都可。
秦溪听着舅母所言,心头一热,郑重的点头,“溪儿记住舅母吩咐了,也请舅母转告二位舅舅,无论遇到何事溪儿都会尽力保全自身,不让舅舅舅母为溪儿忧心。”
见她如此懂事,李氏不由得又落下两行泪来,自顾自拭泪间又让她与易家三子说几句,早已等候多时的易傲天易傲庭和易清泽此刻都是崩着张脸,他们虽与秦溪相处时日不多,但同为易家血脉,他们又对这个自小失去娘亲的妹妹心疼得紧,眼下瞧着她要远嫁京城,心头难免有不舍之意。
秦溪见他们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仍是笑着:“你们不会是想将溪儿掳走吧?”
易傲天见她没个正形,故作怒嗔道:“你呀,没个正形,眼下咱们来送你你不是该落几滴泪应应景么,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枉咱们平日里尽疼你了。”
“是是是,溪儿给三位兄长赔个不是,溪儿知错了,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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