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那雁北有几分江湖傲气,不是容易臣服于人的人,能甘心为他做事,想必是极感谢他的。方媃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凌云,他的过去,他的经历,他内心的想法。在她眼里,凌云太神秘了,以至于她就算有很多疑问也无从问起。
可就算如此不了解,却也知道他是个用情至深,对她一心一意的男子,这样的人,值得上更好的女人,他应该忘了她,去爱一个能够光明正大给他回应的女人。
方媃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如此,便道:“非鸿,你此去保重,不必牵挂我。”
凌云听了这句话,抬头看着柳树,道:“眉真,你不为我折一枝柳吗?”
方媃舒展手臂,轻轻折下一枝柳条,双手托到凌云面前,柔声道:“自古送别亲人故友时,皆喜折柳相赠,柳,即为留,依依相送不忍别,盼故人早日回转。”
他接下柳枝,凝神看她:“眉真,此去万里,前路难料,想我在霄云关上,面对茫茫草原,如孤狼一般,唯有你是我的牵挂。”
“非鸿,你放开我,前程似锦,自有良缘可觅,但若你一直这般,应煊总会知道,到时,对你会很不利,甚至前程性命都危险。”方媃忍着心痛劝他,这样下去,他迟早要把她的心也拖进去,两人明明不可能在一起,为何还要如此痛苦?
凌云毫不在乎得笑了,道:“我凌非鸿何时这般无用了?眉真大可不必担心,前程性命在我自己手中掌握,谁也休想左右。也许此刻你认为我大言不惭,倒也无妨,且拭目以待。”
凌云上前一步,直视她,道:“千山万水如何,前路艰难又如何?眉真,我只要你平平安安活着,保重自己,只到我可以站在你身边的一日。我不是在求你等我,你必须等我。”
“我,必须等你?”方媃怔怔重复他最后一句话,从没见过这般锋芒逼人的凌云,他眼中只有无往不利的勇决,没有丝毫犹豫不决。
凌云收敛起眼中的光芒,柔声道:“眉真,还记得你五岁那年,我也只有九岁,正是淘气时候。我领你去花园玩,捉了毛毛虫向你身上扔,把你吓得大哭,乳母来劝,你便不哭了,乳母问你,可还愿再跟我玩,那时我直以为你定不会再理我,没想到你却过来,牵起我手道‘云哥哥,我不哭,我乖,你别讨厌我。”
方媃低下头,虽然现在的自己并没有这段记忆,但完全可以想像的出,那时的两小无猜,纯洁美好。
凌云接着道:“你九岁时,我十三,家父去逝,你随姨母来吊唁。我在人前忍着不哭,却躲在后院偷着流泪。你见我哭便想逗我展颜,伸着雪白小手接我流下的眼泪,口中还哄孩子似的道:“掉金豆,掉银豆,一串一串水豆豆,小娃娃羞羞羞,哭出一个红鼻头。”我见你一本正经哄我开心的样子,分外可爱,失父之痛也被你憨甜的笑脸冲淡了一些。
方媃也笑了,脑中已浮现出那首古老的诗来——“郎骑竹马来, 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 两小无嫌猜。”
“你十二岁时,我已十六,经常出外游历、闯荡。我问你想要什么好给你带回来,你却道只想要我早些平安回来。你那样看着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说不尽的美丽婉转。那时我想,这就是我要的姑娘,我要等她长大,娶她回家。”他的唇角挽出的优雅、温暖的笑容,那情定之时令他永远难忘。
“你十四岁时,我已在江湖上有了名气,结交许多朋友,却难回来见你一面,我想你是注定与我共渡一生的人,又岂在朝朝暮暮?那时你给我写信,姨母似有以你替姐之心,而因我四处奔波,竟未收到信,等我再回来时,你已经入宫应选。一生所爱竟然就此错过,始知何谓痛断肝肠。”凌云一字一句述说。青梅竹马如何,两情相许又如何,一念之差便是咫尺天涯,只落得个‘恨无人与说,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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