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
墨千离道:“有话便言。”
萧酌略有为难:“殿下先前为迷惑突厥大军,作了仓皇撤离的假象,将七成粮草都留在了陈桥地窖,如今却又进不得白郊军中余下的粮草便要消耗殆尽了。”
墨千离缓缓低眉,高天里密雪静静地跌落到他的掌心,他猛然将手一收,落得满指冰冷的雪水:
“再撑几日。”
此时的金戈铁马正啸叫着在紫檀山下驰骋,卿寒驾着一匹黑马,也随突厥大军急急赶到陈桥。曾经的墨朝天险c北境屏障,如今火桑漫过,却皆是断壁残垣,焦痕遍布,早已失了城池的模样。
卿寒的心不由阵阵抽痛,从前戎马关山c九州风雷,如今望着满地碎瓦血色却只能却步,看着身边的人杀伐决断,无动于衷。
“禀报可汗,此处城门下有地窖,已清整出粮草数石c兵器百余。”
突厥可汗顺来人所指回望过去,果断翻身下马,卿寒微愣片刻,亦随他身动而落。东城门下,残瓦断壁碎作满地灰烬,残雪覆盖的墙角,隐隐地露出一方通往地窖的楼梯。突厥可汗望着地窖深处,唤来侍卫掌火,卿寒微微停顿,思忖片刻也跟随了上去。
地窖中空气阴冷,突厥兵士早已先他们一步入了地窖将余粮抬至窖口,突厥可汗与卿寒入内之时,周身已有火把微光普照。
“禀报可汗,此处地窖是个死窖,只有一个出口。想来是墨人逃得仓皇,竟连粮草都未尽数带走。”
突厥可汗不语,只孤身往深处而步,片刻便也回身。阿史那达染立在突厥可汗身后,忽有一计而上:“禀告父汗,如今我军攻占陈桥,守军仓皇撤离,其军未稳,父汗不若率军乘胜追击,将墨军主力全歼!如此,攻占仪涼便若探囊取物。”
“父汗,我却以为这墨军若退,必撤回墨城白郊,白郊虽为边境之城,但其却是攻破仪涼最大之阻,戍守极其牢固。我军如今虽攻占陈桥,但气力已尽,需得时机休整,若是此刻蛮攻白郊,只怕难下!”
地窖里火把窜动触目惊心,阿史那达染与阿史那图步针锋相对间,卿寒已持了火把步至地窖深处。纤细的指尖轻然顺着石壁划下,再一轻叩,常年考古的敏感刹时便沿着手臂入心:
是暗门!
卿寒低眉,极快将一闪而过的惊喜收敛,步伐一转回到突厥可汗身边。淡黄色衣袂翩翩而落,卿寒犹豫片刻,伏身轻言:
“禀可汗,小女以为,如今我军得了这陈桥十石有余的粮草,又占了陈桥,确应将我军主营迁至陈桥。如此一来,进可攻,退可守,即便一时攻不下白郊,也有陈桥为退路,且又能与白郊相望,亦便于查探军情。”
卿寒语至最末一字,俯身低头轻叩。她心底清楚,若按如此,拿回陈桥,便可全歼突厥主力。而有了这方通往陈桥南门郊外的地道,夺回陈桥,已是覆掌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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