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嘶鸣,冬雪正凝。
卿寒骑晖玥入京之时已是戌时两刻,主街人动正似潮。卿寒顿目,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勒马便自偏道疾驰,方至琴水后楼便见夙媚立于此前。
“阁主!”
夙媚见了卿寒不由欣喜上前,卿寒气也没缓:“仪涼怎么回事?”
夙媚回神急道:“宫中年宴,泯王有意逼宫。”
卿寒闻言一愕,眼前竟是一顿,未及多言便望见夙隐自外打探而来:“阁主来得及时,若再晚些,只怕进不了城了。”
“怎么讲?”
“方才竹啸帮帮众已经控制了京城四门,要道受阻,此刻他城援军已经无法进城。”
卿寒蹙眉:“仪涼主街如何?”
夙媚道:“有禁军控制。”
“禁军?”卿寒一想便觉不对,“禁军一向由离王调度,如今城内动乱,泯王分明意在偏楼,离王怎么会把禁军调至主街?这不是他的风格。”
“阁主的意思是主街上的不是禁军?”
“多半不是。”卿寒低眉,“既然有人能冒充禁军,他们必是料定离王调不出禁军离王府有难。”
楼中一时寂静,夙媚点头:“泯王手中握有御林军,只怕此刻偏楼处也不安宁。”
卿寒来回踱步,烛光微冷下竟是沉默。烟花仍绽,千树华光,卿寒定了策:
“夙隐,你速带人去一趟刑部监牢,把当年入狱的夜玄临救出来,要快。”
“阁主?”夙隐迟疑,“仪涼城危,阁主为何去做这等无关紧要之事?”
卿寒定神:“夜玄临是一枚筹码,如今京城危险,年宴正欢,刑部大牢一定空虚,此时救胜算最大。”转而又道,“夙媚,你与夙芩留于楼中,有情况速来离王府报我。”
夙媚着急:“阁主你一人”
“夙衣阁与竹啸帮势不两立,洪双瑟此次兴师动众入京,怎么会放过夙衣阁?都不必再言,按我说的去做。”
华灯摇曳,笙乐浮过偏楼琼阶玉栏,金盏交错间,众臣品肴谈笑。
“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是戌时三刻。”
冷长萧闻见内侍之言,不由心头一震。墨千泯蹙眉,亦意识到不妙,却只是叩案不言。
“泯王殿下,这公主”
“再等等。”墨千泯淡淡挑眉望向楼中舞女,心中一转算计渐深。笙乐鼓声节动,舞女罗衫一扬,仪涼杀气亦多一分。
“大小姐!”
孟初领兵入离王府,一眼便望见冷卿颜正与十四于房瓦之上交锋,步步剑走偏锋。冷卿颜闻声回眸,见孟初身后一列弓箭待命,方寻机旋身跃下。
众箭齐发,十四忙提剑来挡,脚下一松也落下房瓦。血溅华灯,墨千离收剑回步,眸中凌光骇人,凝目眼前之阵。
“孟将军可是已经解决彻王府?”
孟初摇头:“彻王不在府中,末将担心大小姐安危,便带人先来了。”
冷卿颜微微点头,冽音一扬换阵。冷府府兵回步,数百弓弩手却是上前,弯臂架弩,便等令下。
正是冬雪落势渐大,华灯泯烬,万籁皆无声。墨千离冷冷扫眉,眸底如冰锋划过,殷血恰正自东留剑刃上滴落。
似只一瞬,近处有马蹄忽然滑停,白马嘶鸣彻天。
“何人!”
冷卿颜回头,见一人白衣似莲,素纱遮面,手中一把匕首只铿地出鞘,绕腕一瞬便于府前抹出一片血色。孟初一愣,不由惊愕:
“紫衍匕”
来人步入府中,指尖紫衍匕于雪中闪开一浪水花。冷卿颜一惊:
“卿然?”
“大姐。”来人终是出语,面纱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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