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善雅一回到居所,就看见有婆子正踉跄着步伐地朝她走来。那婆子并不十分眼熟,她颤抖着嘴唇,双手不住地搓着围裙,跺脚道:“唉,姑娘,大事不妙了!”
“婆婆怎么了?别急,有话慢慢讲。”唐善雅看着走来的人,却不是宁芳姑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走了过去,搀扶住那婆子。
“宁芳,还有花枝和雪雁那两个年轻的丫头,都被大姨娘抓住,关柴房里去了。锁了两天两夜,至今仍滴米未进。”婆子慌慌张张地禀报道。
“婆婆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唐善雅有些疑惑。
“大姑娘有所不知,我和你那宁芳姑姑是同乡。当年,正巧一起到了老爷府上干活。”婆子道。
“这下可坏了。”唐善雅刚刚落定的心,立马被揪起。她顾不得用膳,立马就往柴房里跑。
柴房里,堆满了过冬的柴薪。紧闭的木窗,透不进一丝的光线。阴冷湿潮的空气直,侵入人的骨髓,雪雁不由打了个寒噤。
花枝抱着膝盖,早哭成了个泪人儿。
“呜呜,呜呜姑姑,小姐会来救我们的,对吗?”她啜泣着,和雪雁一起,挽住了宁芳姑姑的臂膀,倚靠在姑姑的怀里。
“大小姐,您看,这门锁打不开啊”门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对话声。
“给我用力的砸!”唐善雅的秋眸泠泠,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情绪。
随着“哐当”一声,厚重的铁门终于被人砸开。外面世界的光线,刺得里面人睁不开眼。
唐善雅发现了墙角抱成一团的三人。
“是大小姐!”花枝和雪雁顾不得手腕里戴着的沉重铁镣,扑倒在地,喜极而泣。
“姑姑!”梨花白的身影冲进了幽暗的柴房,她一头钻进了宁芳姑姑的怀中,哽咽得说不出话。
“傻孩子”宁芳姑姑老泪纵横,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削肩。
待唐善雅缓过神,才突然间意识到,她们三个,身上竟只穿了层单薄得可怜的亵衣。此时严冬腊月的,她们这样柔弱的身子骨,又怎么受得了!再仔细打量了她们的脸蛋,都是道道狰狞的血疤。
宁芳姑姑哽咽道:“傻孩子,我们没事的你大姨娘没怎么危难我们,你回来就好。”
“怎么可能没有事!”唐善雅急了,她猛然一把抓过宁芳姑姑的手腕,轻柔地揭开衣袖:只见,藏掖在衣袖底下的,是遍身淤青的痕迹。
宁芳姑姑一时间疼痛难耐,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大姨娘那帮人,居然连家中上了年纪的老妪也不放过!
再看看花枝和雪雁,接连几天的折磨下来,她们也被打得遍体鳞伤。
唐善雅狠狠咬住牙,她有些畏怯。但如今的局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无退路可走。自己与姨娘的斗争不仅愈演愈烈,若有半点差池,甚至都可能要威胁到身边至亲之人的性命。
右眼皮的神经不停跳跃着,主仆四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柴房。一路上,她没有一句话。她,唐善雅,已经再也不是那个天真得不谙人事的八月。
亲情、有情左右着她的命运,她也头一次体味到心痛的滋味
一夜的大雪。
清晨,唐善雅忍不住一个人偷偷溜出来,漫步在这片晶莹的雪地里。四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清冷的雪花吹拂在她素白的面上,有几片雪花,调皮地停驻在她卷曲的睫毛。
灼红的五片花瓣,加上嫩黄吐芯的小蕊。茎络承转之间,连成了一朵妖娆可爱的雪梅。无数朵这样的花瓣,这样散着馨香的花蕊,几经枝叶开合,便成了一棵生长得枝叶都苍遒有力的梅树。
刺骨的寒风唤醒了她的触觉。她突然想起,出门时匆忙,忘了取件裘衣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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