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看向自己的胸口.汩汩而出的鲜血染了战衣.染红了插在心口的那把长刀.而长刀的刀把.紧握在耶律休哥的手中.
耶律休哥阵斩宋军将领张师.这场战役就在耶律休哥抽刀远去之时画上一个短暂的句点.
这场恶战结束的六天之后.两军迅速休整以待.耶律贤并未因在瓦桥关取胜而沾沾自喜.
宋军在易水南岸列阵.耶律贤打算一举将他们拿下.以完全的胜利來结束在这里的战争.
耶律贤思虑再三.他担心耶律休哥所率战队的马匹太过抢眼.容易被宋军围歼.故而将自己这一支队伍的白色马匹换给耶律休哥.
萧绰坐在在一旁指着地形图中易水那一处.毫不在意地说道.“就是这里.这一次我一定打他个落花流水.”
耶律贤蹙眉.轻咳一声.“你不用再去.有逊宁便可应付.”
萧绰惊得正要起身.耶律贤拿着披风披在她身上.两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安静坐好.萧绰却扭转身子.气鼓鼓的样子.
耶律休哥淡淡扯出一个笑容.低头不再看他们.
耶律休哥果然不负耶律贤的嘱托.他强硬渡河.大败宋军.一路追击.宋军抱头鼠窜.逃窜至莫州境内.
耶律休哥穷追不舍.好像攒着一口气要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再也不给宋军翻身的机会.
这实则是耶律贤的授意.宋军连连挑衅发动战争.耶律贤恼怒.势要从这一战中讨回些脸面.
耶律休哥生擒多名宋军将领.且所过处尸横遍野.都是宋军的尸体铺出的血路.这一次宋军损失惨重.辽军大获全胜.
在耶律贤收到信儿后.他脸上绽放出数月以來未曾见过的释然一笑.他拊掌.搂过萧绰的肩膀.“皇后.我军得胜.你我二人需先行回朝了.”
萧绰的脸上.则是一副不情愿的表情.这几日她一直都是用这样哀怨的眼神看着耶律贤的.
“你咳咳咳”耶律贤张口正要说些什么.猛然大声咳了起來.沒一会儿他的脸都涨红了.
萧绰大惊.忙拿过帕子递给耶律贤.她拍打着耶律贤的背.帮他顺气.一边慌张地问道.“你.你怎么了”
耶律贤的咳嗽声掩在帕子里.由清咳转为闷声咳嗽.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这才将帕子拿掉.露出苍白的笑容.“沒事”
萧绰心疼地看着耶律贤.想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可耶律贤拍拍她的背.轻声嘱咐道.“你快去收拾收拾.该回宫了.毕竟回宫方便些.”
萧绰原本哀怨的情绪早就荡然无存.心中只惦记着耶律贤的咳嗽.她一想.的确回宫诊治起來要方便很多.于是说道.“你等我.我马上就收拾好.这就出发.”
耶律贤微微蹙起眉头.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留恋不舍的萧绰出了营帐.他猛一弯腰.这一次的咳嗽好像要将五脏六腑咳出來似的.
待气息渐渐平稳.他望着帕子上的血失了神.
回到上京已经到了大雪纷飞的腊月.整个城池都白雪皑皑.是个银装素裹的天地.
崇德宫依旧是暖烘烘的.沒有往日孩童的吵闹嬉戏声.这时候.所有孩子都在榻上听萧绰讲故事.
长寿女盘腿坐在榻上.两眼盯着萧绰.有害怕的神色.“那.母后你真的下得去手杀人吗”
隆祐是个男孩子.自然不害怕.他只是笑着握紧长寿女的手.
萧绰抱着两岁的延寿女.笑得随性.“母后自然也怕.可若母后不杀敌军.那今日母后便不能安然坐在这里给你们讲故事了.你希望是这样吗.”
长寿女紧锁眉头.狠狠摇着头.却又无奈地垂下.
隆祐点点头.好像经过一番深思.“万物轮回.有因有果.自有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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