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贤被众臣拱上皇位,当日便将耶律璟的尸身盖棺准备抬送回上京皇宫,那些弑杀耶律璟的近侍们被暴尸荒野,行宫寝殿内的血迹也被洗刷地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丝痕迹。
正午时分,耶律贤整装待发,韩德让腰佩长刀随时在侧,保护他的安全。
萧思温等臣子都骑在马上,听候耶律贤的号令。
韩德让看看身旁英武神威的君王,回首环视身后的大臣和禁军队伍,胸中仿佛有一道激流欲喷涌而出,他知道这新皇会开创大辽的盛世,而自己也会参与其中。
感慨之余,韩德让不经意地撇过一双熟悉的眸子,他又将目光聚焦在那双眸子上。原来是被押着的萧哥。
萧哥看向韩德让,那深邃的眼神让韩德让觉得奇怪,又打量了萧哥那魁梧健硕的身材,冥思片刻,心中大惊,瞳孔放大,随即向耶律贤敛眉低首,“皇上,那近侍萧哥并非谋逆之人,他奋力与刺客拼争,理应嘉奖。”
耶律贤调转马头,偏头看看萧哥,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自然,萧哥无罪,朕自要好好奖赏于他。”
押萧哥的禁军听令后放开了萧哥,萧哥径直走向耶律贤,目光中是虔诚,是敬仰,他重重跪在地上,粗重的声音如雷贯耳,“萧哥拜见皇上,愿吾皇英名流芳百世,江山一统万年!”
众人莫不惊讶,被他这气势和声音所震撼。
耶律贤微微一笑,“起身,上前来。”
萧哥应声站起并走近耶律贤,耶律贤伏在马背上,双眼看着萧哥,低声道,“你不负朕所托,斜轸。”说罢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瞧着他,微笑着。
“启程!”耶律贤马鞭在空中一扬,向众人示意,又重重向后一甩,马蹄溅起尘土,嘶鸣狂奔,众人随着他一同离去,韩德让深深看了站在原地的萧哥一眼,便绝尘而去。
尘土飞扬之中,萧哥透过空气中的尘埃,望着圣驾的队伍渐渐走远,他挺起胸膛,目光深沉,转身对着行宫的方向,跪倒在地,连拜三下,他表情严肃,又似悲壮,“近侍小哥们,我耶律斜轸此生头一个对不住的便是你们,你们一路好走”
说罢,从脸上扯下一层皮,那张皮轻飘飘的随风而去,卷在飞扬的黄沙尘土之中。
萧哥便是耶律斜轸。
杀死耶律璟的究竟是谁?是那些不知所以而为之的近侍?是借刀杀人的耶律斜轸?是暗自派出耶律斜轸的萧思温?还是在幕后掌控一切的耶律贤?
不,是乱世,是政局。天时,地利,人和,耶律璟死期已至。
耶律贤等人回到上京宫城当日黄昏,群臣蜂拥而至,大大小小官员将宮帐围个水泄不通,皆是缟衣素服,泪流满面,悲伤欲绝。
列位臣工官位高者站在宮帐里,官位低者就跪在帐外低泣,以赵王喜隐和耶律宛为首的皇亲贵族跪在正中央。
喜隐流泪的眼睛之中暗藏阴冷和愤怒,他强压着情绪,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晋王爷现下在何处?”
一旁伺候的近侍忙道,“皇上现下在永兴宫,稍后便来主持大局。”
皇上
这两个字如同尖细的针尖刺在喜隐的喉咙,让他的喉咙发紧,他一拳重重地砸在地上。
“哥哥,你怎么了?”一旁年幼的耶律宛用袖子擦掉泪水,抓起喜隐被砸出血的手,慌乱地喊着。
宮帐之中,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
“叔父先皇遇弑,赵王许是忧思过度了罢。”耶律贤一身缟素踏进帐中,萧思温、耶律休哥、高勋、女里、韩德让等随之而来。
耶律贤端的是帝王姿态,那沉静淡然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不敢再如从前一般嘲笑他的沉疴与软弱。
守在门口的一众近侍率先跪下高声唱道,“吾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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