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好多年,且每每都对李芷岸大加赞赏,父亲的心思他自然是知道的,可萧绰的心思又是什么呢?
韩德让看看窗外大雪纷纷落,沉默须臾,“我与萧大人所约定之事,仍未让燕燕知晓,总要去问过燕燕才好再做定论,儿不愿做无信无义之人。若燕燕对我并无此意,我自不会勉强于她,且愿从父命。”愿从父命,说的无奈又无力。
百行孝为先,韩德让不愿违背父亲的意愿,又心有不甘,只得退而求其次,若不成,起码要得到萧绰的回答才肯死心。
韩匡嗣思考片刻,点头让他离去。
韩德让青衫薄衣,扬鞭策马,无畏于风雪,直奔萧府。
萧府。
“燕燕,大雪天的还跑出去,莫不冻坏了身子。”萧思温心疼女儿,不由责怪,语气全是宠爱。
萧绰脱下貂裘大氅,递给阿语去暖炉旁烘干。她站在正厅门口,撩起厚厚的毡帘,站在毡垫上,使劲跺了跺脚,将融雪抖尽了方才进门。
萧绰捂着红扑扑的脸颊,走到暖融融的暖炉旁坐下,嗔道,“大雪天里,耶律大哥不知被你派到哪里去了,接连数日也不回来,没人陪我练鞭子了。”
萧思温笑笑,看着萧绰搓着手,听她又抱怨道,“德让哥哥似是失踪了似的,数月未曾来找我玩了,日子真的是无趣”她说着还耷拉着脑袋。
萧思温面色恢复几分往日的严肃,“燕燕,你觉得韩德让此人怎么样?”
“徳让哥哥?谦让知礼,君子气度,自然是好啊。”萧绰漫不经心答道。
大门吱呀作响,毡帘竟被呼啸的狂风吹地微微卷起,零星雪花飘入,外面雪地上竟隐约有人的倒影,风吹过,毡帘又落下。
萧绰看的奇怪,起身正想一探究竟,萧思温又道,“那燕燕以为,他配你如何?”
萧绰一屁股跌坐在椅上,“啊?”
萧思温不顾萧绰的惊讶,他似乎是已然料到,“燕燕,你已经长大了,父亲也不瞒你,数月前,为父允徳让,将你嫁与他为妻,你意下如何?”
萧绰这才缓过神来,红润的脸上带着薄怒,“父亲,数月前你便决定,还叫不瞒我?那如何才算的做欺瞒?你不问过我是否愿意,就这样随意将我许了他人?”
萧思温有些生气,“燕燕,为父是为了你好!”
萧绰站起来,嘴唇有些颤抖,泪水盈盈垂落,“父亲,你将大姐姐嫁给远在西北蛮地那垂死的老王爷,你是为了她好?若你极力阻拦,二姐姐不会嫁给你素日厌恶的赵王爷,你是为了她好?”
萧绰长缓了一口气,抹了一把眼泪,缓缓道,“你今日又将我许配给我不喜欢的人,你究竟是为了谁好”
她喜欢的只是那个赠她芍药的耶律贤,只是那个为她绑上合欢永结丝线的耶律贤,只是那个让自己认定‘命中有他’的耶律贤,只是那个相约于来日的耶律贤
萧思温深深叹惋,曾经为了他政治上的抱负,他舍了大女儿去与那老王爷结为姻亲,为了耶律贤的谋划,存了私心,默许二女儿嫁给权势不保的赵王爷,而眼前这个女儿,是自己真心想要保护的,却被她一口否定。若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女儿们又怎么会不幸福?
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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