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奚阳生不起任何一点别的心思。
她只是紧紧的,更紧的抱住蒋晴,那以为已经干涸的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蒋晴,我从来没有像任何时候这样恨过自己。”
“ 你很好,奚阳。”
不,蒋晴,你不会知道的,上辈子的我有多么令自己厌恶。
“蒋晴,妈妈就在面前昏倒了,因为累的,因为替我打扫房间,我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老是要妈妈劳心,我就是个混蛋!”
“奚阳。”
仅仅只是一声,奚阳却能感觉到,蒋晴那浓郁到要溢出来的担心。脑袋上被不轻不重的抚摸着,是奚阳最熟悉的力度,在此刻却带着一种极为温柔的安抚。
奚阳,我在,我会一直在。
奚阳,别怕,有我。
那种属于蒋晴的安慰无声而熨贴。
奚阳脑袋重重的在蒋晴的怀里蹭了蹭,仅仅只是这么一会,奚阳能感觉到她靠着蒋晴的那一块衣服又湿了,上一次是汗水,而这一次是她的泪水,贴合着皮肤,带着潮滤滤的湿气。
但蒋晴不说,奚阳也就假装不知道,她抬起头来,除了一直红着的眼眶,脸上已经没有丝毫泪水。
“我真没事了,蒋晴,爸爸送妈妈去医院好一会了,我们现在去看妈妈吧。
你等我一下,我打电话问下爸爸,妈妈送到哪个医院了。”
“奚阳,等一下,你这样去,叔叔阿姨会担心的。”
“嗯?”
“奚阳,你先坐着,我马上好。”
紧紧抱着的怀抱被松开,奚阳只见蒋晴目的明确的朝电视柜方向走去。
“好。”
虽然不解,奚阳依旧应声,坐立于沙发上不动。
蒋晴来了呀,那么她就不用担心了。
也不用害怕了。
不过数分钟,蒋晴又一次站在了奚阳的面前,手里拿着从电视机柜下面找到的医药箱,在奚阳面前单膝跪下,袖子挽起,露出略显古铜色的手臂,碘球,纱布,棉球,被有序的摆放好。
“奚阳,可能有点痛,你忍着。”
蒋晴那压抑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刚响起,伴随着鼻间碘酒的刺鼻味道,奚阳只感觉膝上传来冰凉而尖锐的疼痛。
自虐的时候没感觉。
可是此刻却感觉那种疼痛有些无法忍受起来。
“蒋晴,痛!”
奚阳轻轻吸着气,痛叫开。
半跪着的蒋晴手间动作微微一顿,接着又动了起来,力道越发的轻了,但再轻,酒精与破皮处碰着还是疼。
只是
当奚阳吸着气,低下头看着蒋晴擦着酒精青筋暴露的手,硬生生的把那痛声压了回去。
仅仅只是擦个伤口,为何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以至于手上的经脉全露呢。
不是太费力,而是蒋晴在努力克制吧。
蒋晴并末开口,只是在把她的伤口全数用碘酒消毒后,用着纱布仔细而轻柔的包扎着。
明明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只是破皮的伤口,但在蒋晴的处理下来,竟像是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
当膝上的纱布仔细的缠绕好最后一圈,蒋晴从地上站了起来,把医药箱收好放回原地,又去洗手间替奚阳端了热水,仔细的替她擦着脸。
发被整齐梳过,衣服被挑选一件遮住膝盖的换过,通红的眼眸被蒋晴用着冰块消肿,等蒋晴在家里待了二十分钟,远远看去,奚阳竟是如同平日一样,至少外表看来,再也不是刚见面时的凄惨模样。
“奚阳,现在打个电话问问叔叔,阿姨在哪个医院,我们现在去看她,你这样子过去,叔叔阿姨就不会担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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