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拂衣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瞬间下坠,惊得她心里猛地一跳,随后骤然睁眼,鲤鱼打挺般直接坐起。
床头的油灯还亮着,昏黄火焰微微跳动。
半夏披着一件粉色的绒毛披肩,双手叉腰瞪着她。“阮拂衣,你半夜诈尸呀!”
拂衣用手擦去额前冷汗,“师姐,我又看到那个老婆婆了。”她一脸惊恐又委屈。
“肯定是你白天受了惊吓,晚上做噩梦了。从你尖叫着喊师父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在你床边,一点妖气都没感应到,还被你吓一跳。”
是啊,这昆仑山,哪来的妖怪,拂衣只当是她自己想多了,拍着脑袋让自己清醒些。
她苦着一张小包子脸,想着师父什么时候能回来,平日里师父总是寡言冷清,可待他两个小徒弟还是不错的,跟在师父身边,总会莫名的心安。
俗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阮拂衣从来没有过这样奇怪的梦境。
芙蓉帐暖,春宵一度。
她最最钦佩的师父大人,此刻怀里拥着一个柔媚女子,雪白的发丝与那女子青丝相绕,二人皆是赤身相对。
阮拂衣惊讶不已,忍不住走近了。
师父脸色异常红润,喘着粗气去吻身下紧拥的女子,身子紧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他抽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引得女子不得不紧攀住他光滑坚硬的后背,娇喘连连。
“啊!相公”她忍不住叫了出来,声音似是忍不住的痛苦,又似极致欢愉。
阮拂衣终于看清,那女子眼角下的一颗嫣红泪痣,无限娇媚。
她胸腔里的心房一阵钝痛,痛的连呼吸都无法顺畅,随着床上二人的动作,大红纱帐此起彼伏,如海浪一般翻滚,朦胧了她盈满泪水的眼。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一定是她不习惯,不习惯一直高高在上的师父大人,居然也会有如此孟浪的行径。
可是,视线突然转换,她似乎突然置身于一片冰雪中,那里的冰雪比昆仑还冷,寒意刺入骨髓。
阮拂衣发现自己似乎长大了些,她看不见自己的脸,可手脚确实长了很多。
“阿拂。”一声低唤,顾疏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身,对面的人还是初见时的模样,一袭白袍,银色华发,雪玉般雕刻出的容颜挂着淡淡的笑意,他伸出手揽过她的肩头,声声唤着“阿拂”。
阮拂衣似乎着了魔一般,思维和行动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不但万分依从,心里还很是欢喜甜蜜的贴进师父怀里,被他抱着。
顾疏影俯身,双唇贴在她脸颊轻轻一碰,温润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带着一种独特的暗香。
拂衣脸庞绯红,心跳如奔跑中的小鹿一般,慌乱之余又满是欢喜。
眼前的雪忽然渐渐化开,那老婆婆佝偻着背,穿着一袭黑纱,头上簪着白花,伸出一双干枯如柴的手指向她,笑声如黄昏下鸣叫的老鸦一般嘶哑,“好啊,阮拂衣,你居然喜欢上自己的师父!”
原本明朗的天空很快转为一片灰暗,青灰中又透着一股诡异的暗红,压抑的可怕。
拂衣摇头,她下意识地往师父怀里躲,想把自己藏起来,可是之前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哪里还有影子?
没有师父,没有白雪,到处都是死寂的青灰色,老婆婆的手无限接近她,手上青筋暴起,血管鼓胀的像要破裂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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