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慢了脚步,从我们身边过去。草原上地广人稀,道路只有一条,而且还是勒勒车碾过的道路。我知道这群人是日军骑兵,可是胎记这些灰窝不知道。胎记悄声问我:“这些骑马的是干什么的?”
我说:“甭说话,这些人坏透了。”
大约有一半人从我身边走过后,我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他给旁边一个干瘦的人交代什么事情,叽里咕噜一长串,尽管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我听过他的声音。我努力想着:这个日本人的声音我怎么会这么熟悉呢?我望着他,却只看到一道背影,然而那个背影也很熟悉,尽管他穿着黄色军装。
那个干瘦的人催着马快跑几步,追上了前面的金属声音。狐假虎威的金属声音高声喊道:“太君问你们,到多伦的小道怎么走?”
我担心金属声音认出我,深深地埋下头。我听到一个人说:“前面有座山,从山中穿过去,就是去多伦的小路。”
金属声音问:“还有多远?”
那个人说:“不远了,有四五十里。”
金属声音又问:“山里有军队吗?”
那个人说:“有哩。”
金属声音问:“多少人?”
那个人说:“好几百人。”
金属声音不再问了,他骑着马跑到了那个干瘦的人面前,那个干瘦的人又对着那个声音熟悉的人叽里咕噜了一番。我把头上的孝布拉下来,盖住了眉毛,斜着头看着那边的情形。声音熟悉的人转头过来,他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用手摸了摸鼻子。我突然看清楚了,他是老同,就是和我在监狱中认识的老同。
老同怎么会在这里,金属声音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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